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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于役(4)

时间:2012-09-22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毕淑敏  阅读:

 

  “你是叫虎姐吗?”丁宁明知故问。以后是邻居,彼此多个照应,需要从开头就搞好关系。

 

  虎姐不出声地点点头。

 

  “这么说,你有个叫虎子的弟弟了?”

 

  “没有。爹妈就生我一个。起这个名是想引个弟弟来,可惜到老也没有……”虎姐垂下眼帘。

 

  想想也可怜。一个独生女,离开家乡告别双亲跑出来这么远!丁宁想起那七天海浪般翻滚的简易公路。最初一二天,她还多少有些诗意地构思给男朋友的信:“请你在地图上仔细寻找一个我未来的工作单位,注意不要找到国境外面去……”到了最后两天,她一声不发死气沉沉,几乎没有力气进行最简单思维了。

 

  “你从家里来一共坐了多少天车?”丁宁心有余悸地问。

 

  虎姐认真地边算边说:“到县上用了两天。我见县城就挺好,问他,你那部队就在这儿吧?他说,还得走。到省城又用去三天。我一看,更好了,就说,这回该站下了吧?他说:还得走。又坐火车,等下了火车,我看看也还行,心想这次是说什么也到了。没想到他一句话,还得往前走……坐汽车到第七天份上。车停了。我说怎么不走了?他说,到了。我说不行。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还得往前走。他把我拉下车说,你是想走也走不了,这是留守处专门安顿你们的,我是想不走也得走,到山上一线哨卡去,从这里还得再坐七天汽车……”

 

  虎姐不吭声了,抬头向远处望去。

 

  在那极远的天际,飘浮着若隐若现的笛气。在那幽岚之上,突兀着象刀锋般闪亮的山影,那是昆仑山千古不融的冷雪反射着冰冷的阳光。丁宁注视了一会,便觉得两眼酸痛,象被电焊的弧光刺伤。

 

  “这么说,是他把你骗来了?”

 

  “也不是骗。他原说过到他队伍上要走小一个月,我总以为他在耍笑话。谁知中国还真有这么远的地方。”虎姐说着,把目光从山峦收回,又投向屋里。

 

  屋里挂着“他”的相片。一个有着茂盛连毛胡子的慓悍军人,正眯着双眼,注视着他年轻的妻子和新来的女医生。

 

  一只羽毛蓬松的大母(又鸟),蹒跚着走过来,围着虎姐的腿咕咕叫着,然后索性就地趴下,用脚爪扒出一个浅坑,乍着(又鸟)毛掸子一样的翎羽,焦灼地寻觅着并不存在的谷粒。

 

  “医生,你能给人看病,能给(又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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