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曲调轻快的歌,心情终是渐趋于平和轻松,嘴角的弧度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很久没有静静地听歌了,那些或喜或悲的歌就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机里,不吵不闹,等我在某一天,轻轻拂去它们身上的微尘,倾听、感受它们动听诉说喜怒哀乐。
上一次好好地听歌是很久以前了,有多久呢?像独自行走了几光年那么长。
逝去的夏天,带走了泥土的冰凉。每日在冷漠的楼厦间穿梭,愈发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己快安放不下,这钢筋水泥容纳不下,这阴郁沉闷的天包裹不下……
我想,也许是对故乡的眷恋吧。
天很高很蓝,云很白很散,风很轻很淡,我于田垄一处坐下,赤脚隐于繁茂的绿草。四周是满满的稻田,谷穗沉甸甸地垂着。它们围成的小空间,我觉得莫名的舒心,于是就那样坐着,隐匿在如海的稻田之中。
那个下午,我就一直坐在那里,听温馨的歌,观舒卷自如的云,感受生命宁静的美好。
现在想来,那个午后是多么惬意呢,如今为生计奔波,做许多并不愿的事,已经很难有那样的闲适与安然了。
快节奏的生活必然产生浮躁的人儿呵。
歌都是较旧的歌了,低吟浅唱,淡淡的声音,却拨动了心底日渐麻木的弦,如一片落叶落在深秋的水面,荡开去层层涟漪。
有些我以为快要忘却的人、物、事,在这歌声,忽又渐渐清晰起来。像是从雨后新晴的日子走来,清新明净。
我讶于记忆的重回,又惊叹它们的纯净空灵。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认为那不是我的记忆,而是我从某个酣睡的小孩子那偷来的梦。(
可是,当那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遍袭我全身之时,我又觉得很踏实,那不是梦,而是曾经的我一一积淀下来的。
我离光着脚丫到处跑的丫头很远了,离屋前那棵只开花不结果的梨树也很远,还有那墨绿色湿漉漉的青苔、昂首阔步的公鸡、时而漂满浮萍的池塘……
这宁静美好的岁月就从木门、柴屋、石磨旁溜走了,它带走了老黄狗小花猫,也带走了在槐树下逼我做作业的老人……
我很想用一首歌来祭奠,却拘束于浅陋的语言无法做成。
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样,它们才在我听歌之时,一一从我眼前滑过,让我不要忘记的吧。
当我做一件孩子气的事的时候,我时常会想,我离故乡、童年很远了,也难以再被称为孩子了,但我也许还可以,可以在我还能孩子气时孩子气一点,在我还能蹦蹦跳跳时多跳一点,免了以后的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