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群
乍暖还寒。燕群的归来,聒噪乡村的宁静。
殊不知,天空中无数的逗号停歇在电线杆上,是那梦中的黑色精灵。
唐诗宋词也不过如此。打开一扇门,看得见遥山近水。闲适中的燕子突然受惊。在目光之内、天地之间扇起翅膀。
颤动如弦。电线杆上留出大段的空白。
还有比天空更高远的飞翔,站在季节的枝头上,随时待飞。
炊烟
屋顶上的炊烟,让村庄浮动起来。
白色的炊烟,沐浴清晨,点燃黄昏。舞动的身姿,清扫浑浊的天空。
村庄变得温柔起来。
哪儿需要它,就在哪儿升起来。
炊烟升起来的地方不会改变,那个地方永远叫做村庄。
炊烟有梦,被村庄系着,只被风轻轻一吹,便远走高飞。
赶明儿,村庄还会生起一尾尾炊烟之火,生生不息。
牛棚
搭建。堆积。
草垛飞上了牛棚,形如蘑菇,状似乳房。
稻草的清香弥漫开来。牛羊仰着面,反刍着村庄的乳汁。鸡们眯着眼,想象那些遗失在田野中的粮食。
有些欢乐和温暖来自牛棚。牛棚越高,目光越高。牛棚越胖,天空越胖。
牛羊安心,岁月静好。
火炉
以温暖的名义燃烧自己,照亮寒冬。
一双双冻僵的手伸过来,揽住火光。映红的脸颊,闪过一丝幸福的惊悸。
村庄停歇下来,在冬天的冷风里做一次必要的休养。喷香的红薯烤着吃,母亲把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冷与热的对峙,水与火的交融。在一堆火炉旁,打开胸膛,暂且接受一次删繁就简的亲吻仪式。
如此,撷取火炉中的光和亮,煨暖一个庭院中几代人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