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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老师身后的语丝

时间:2015-09-26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云淡风轻  阅读:

  总有一些人正在被努力地忘去;总有一些人在不经意之间,会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总有一些事情在物欲的长途上使我们停下,回味和记忆;也总有一些场景、细节、笑容和情感,要用来相互记忆、惦念或者铭记一生的……

  这个秋天,我们在银川一个叫六盘红的地方,与一位老师相约,相遇。之所以要选在六盘红,因为25年前,也是一个秋天,我们从六盘山下的不同地域来到一所中学,同时来到这所中学的还有一位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老师。那一年,我们刚刚步入花样年华,老师也正值青春季节。

  在这所中学,我们和我们的老师一同走过了诸多记忆的青春地理和无法忘却的似水流年。

  ——题记

  老 师

  •   与老师相遇的那一天,是个秋日。锐减了力度的阳光,散淡着无限的温馨,像我彼时的心情。一群陌生而又稚嫩的笑脸簇拥在老师的周围,我们签划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随便地坐在教室的某一个座位上,聆听老师开学第一天的第一句话。当然了,老师此时是站在高处的,五十多双眼睛箭簇一般落在她的脸上,我不敢想象,此时,老师是否有些害怕和胆怯,因为,这是老师生命路途上的第一次面对她的学生。然而,我是多虑的。茶色眼镜后面的那一双眼睛以及荡漾在脸上的微笑,明显充满了自信、从容、激动和游刃有余。当时,站在高处的老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现在,俨然忘记。只记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略带磁性的女中音。言语之间,干净利落,不重复、不打结,自然就没有拖泥带水的成分。当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年轻女子的板书,不敢说飘逸和潇洒,至少有遒劲和刚毅的痕迹。古人曰:字是人的门面,老师的字就若她的人一样好看。

      事实上,那时候我们已经是懵懂少年,关于年轻、漂亮和美,有了自己的分辨能力和判断标准。在老师的身上能捕捉到一种独到的气质,特别是她在黑板上写完字,一转身的那个瞬间,潇洒之中略带几分妩媚。那个细节,多年来在我的记忆里经常出现。当然,这种出现,只有我们这些做学生的谈论到老师的时候。出现,不是刻意的,而是情不自禁。至于其他同学关于老师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那就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了。

      岁月里总有些秘密会变得不是秘密。老师来自宁夏平原上的一个县城,毕业于宁夏最高学府的数学专业。据说,当时她是在国家体制下义无反顾地来到六盘山下的这所中学。事实上,老师来到这里,这里是否辜负了她的期望,只有老师明了。但老师绝对没有辜负我们对她的要求和希望……因为,多年后,我们总是和老师相互联系着、相互打听着彼此的过往与现在……

      老师和她的学生

      站在属于老师的那一片小小的地域上,她的表情是庄严的,就连写在黑板上的那些数学符号似乎也庄严地盯着坐在下面的每一张脸,因而,在老师的课堂上,有一种威仪一直存在着。老师讲课时的声音就像一条直线,一直延伸到每一个学生的骨子里,不像正弦或者余弦曲线那样一起一伏,这使得我们在她的课堂上听不见一丝一缕的“弦外之音”。

      老师上课时要求男生脱帽、女学生是不能围着围巾的。那时候,头戴一顶黄色的军帽,帽子里面靠前额的地方,垫上一块纱巾,胸前围一条围巾,对于男生来说是无比的潇洒和帅气的,班上有一个男生总是戴着他的那顶帽子的。有一次上课,“脱帽”二字被老师重复了两三遍,那男生依然如故。此时,老师的声音明显高过了平时的温婉、柔软,紧接着,用了一个呵斥的词: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师发火,之后,似乎再也没有见过。其实,老师发火时的样子还是蛮好看的,眉宇之间张扬着的并非霸气和冷酷,而是一种体贴与呵护。

      老师只身一人生活在这座小城里,亲情的爱抚与关照只能在有限的信件里往返和回复,因此,她将更多的时间储存在她的学生身上。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下午的自习时间,老师提着一台双卡录音机,很小心地将其搁置在讲桌之上,随后很熟练地将一盘磁带安放了进去。从录音机流淌出的音符便是贝多芬的那首著名的《命运交响曲》,命运敲门的声音使我们这些在欢歌笑语里的少男少女仿佛看见了自己将来的命运,以及对自己命运的把握与憧憬。之后,是阿炳的《二泉映月》——这是一个盲人对自己生命地诉求,同时也是对生活的爱恋。四十五分钟的时间,随着流淌的音乐急匆匆地去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当老师提着录音机走出教室,音乐的节奏依旧在教室里萦绕。那时候,我知道,老师之所以给我们听这两首曲子,她的用心是良苦的。也因了这两首曲子,但凡我的人生路途跌入低谷的时候,我会用这两首曲子去唤醒自己的灵魂

      那时候,我们住校,经常有同学在周末的时候去老师的宿舍。期间,就会有很多关于老师的信息在同学们之间“秘传”。比如,看见老师搀扶着她的母亲在街上行走;看见老师和某个男老师在校园里一起散步;也有同学说自己曾在老师处混饭吃,老师做饭的手艺是何等的高超等等……关于老师和老师与她的学生之间的故事肯定是很多的,在这里复制和赘述已经没有多少意义。然而,老师在我的记忆里:头发总挽成一个髻,总是走着猫步,两眼经常看着正前方,似乎从未有过左顾右盼,有时穿一身黑衣,有时穿红色蝙蝠衫,秋天的时候,一件银灰色的风衣随着她走“猫步”的节奏,在校园里飞扬。

      老师和我

      坦诚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和老师之间的讯息一直没有隔断,缘于我和老师之间的一次不经意的谈话。我去交暑假作业,老师问我为什么没有完成,我说我没有时间去做作业。她又问,你的暑假时间都干什么了,我说割麦子、犁地、干农活……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老师用惊讶的目光盯着我。很明显,在她的眼里,我这样瘦弱的男孩子,是不会去干繁重的体力劳动的。其实,不仅仅是我,像我们那个年龄所有生活在西海固农村的孩子,对于土地的记忆,我敢肯定一生不会忘却。那个夜晚,老师和我谈了很多,谈她自己的同时,又问了我的许多事情。基本上都是老师在问,我回答。就是那么一次随意的谈话,我和老师有了这么多年的联系与往来。

      我是一个学习不怎么好的学生,因此,就不会主动去老师那里。有一天晚自习,我在偷偷地阅读张贤亮先生的《早安朋友》(那一期的《朔方》全文刊发了这篇小说,我花了3块钱在街头的书报亭里买的),当我正痴迷于小说中的那些花季少年的时候,感觉有个身影站在我面前。躲藏为时已晚。老师看着我,我看着老师,就那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的书移开了我的桌面而去了老师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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