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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和康德所引起的联想

时间:2013-12-22    来源:原创 www.haiyawenxue.com    作者:邓峰  阅读:

  卢梭固然富有浪漫情怀,固然无愧于浪漫之魂,却过于多情。我从内心里喜欢他,渴望拥有像他一样的浪漫情怀,但也不希望成为他,因为像他那样的人生态度会伤害很多人,乃至包括自己。康德固然伟大,固然无愧于一个千百年才一见的道德圣徒,却缺乏浪漫情调。我非常敬佩他,大有高山仰止之感,但却不希望每个人都成为他,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像他那样的生活实在过于枯燥与机械。

  然而,卢梭也好,康德也好,都是唯动机论伦理学奠基人。不仅如此,一生低调、朴实无华的康德在自家小屋墙上挂了唯一一幅画像,这个画像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比他年长十二岁的卢梭,而他们两人之间从未谋面。有师承关系的卢梭与康德,在人生经历上,为何有这么大的差异呢?这要归结于法兰西民族与德意志民族的性格差异。卢梭虽然出生在瑞士,然而一生四处漂泊,大多数时间里又生活在法国,可以被看作一个地道的法国人,或者说是巴黎人。康德则出生在一个东普鲁士的科尼斯堡小城,一生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家乡,甚至一生只离开过一次他所在的那个村镇。

  卢梭的人生经历带有浓厚的巴黎式特色。作为法兰西民族最重要代表的巴黎,可以说是世界文化的摇篮之一。在长期的历史里,由于首都的地位,又加上工业革命以来的经济发展,巴黎人的生活水平堪称全国一流,这就为巴黎人的浪漫人生提供了可能。不单单是各种美酒(法国红酒、香槟酒、威士忌酒),也不单是扬名世界的法国香水,更不单单是各种高品质的日用品,乃至全国各种独特而富有情调的资源,凭借自身优势的巴黎,都可以轻易获取。不仅如此,巴黎本身就是闻名世界的风景宜人之地,足以引起人们的幻想。当然,如果只有以上那么多,巴黎还算不上浪漫之都,顶多只能说是一个迷人的城市。此时不得不提出贵妇文化,个人觉得正是这种文化,巴黎才获取浪漫之都的地位。贵妇文化,也可以说作情妇文化,这是法国历史上的一种独特现象。熟悉法国艺术史的人,应该都知道那些作为情妇的巴黎贵妇,为法国艺术(例如洛可可、文化沙龙)的发展作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没有艺术的浪漫是不完整的,正是通过这些文学艺术的发展,巴黎成为了浪漫之都,巴黎人也更加富有浪漫情调。深受影响的卢梭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富有浪漫情调,乃至开创了法国浪漫主义文学。

  浪漫的情调,作为一种外在的生活方式,是一个人幸福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不过,人生最重要的还是真挚的感情,如白云一般的纯洁,似苍山一样深厚。由此不难想像,卢梭虽然是浪漫的,然而感情却过于泛滥,给许多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就算是他本人,也同样遭受着接二连三的痛苦,以至于他长期陷入受迫害狂想症之中。这一点很类似于巴黎人,一些巴黎人的确是幸福的,但也有许多人在浪漫的过程中陷入了轻浮、做作、浅陋,而这正是卢梭所极力批判的。

  康德生活的小城,则带有浓重的德意志民族色彩。杂文www.haiyawenxue.com在历史上,德意志民族的文化是与政治经济相分离的,带有双重的性格。一方面,德国的政治经济为世界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另一方面,德国知识分子为世界带来了惊才绝艳的文化,特别是他们所创立的古典哲学更是迄今无人可以超越。康德是传统的德国知识分子,他为这个民族引起了哲学,让批判与深邃溶入一个民族的血液里。

  •   在常人看来,康德的人生是非常单调的,每天过着比时钟还要精确的生活,无论是起床、喝咖啡、进餐、散步,还是写作、讲学,时间几乎从未有过变化,就像机器那么准确。在世界哲学史上,德国有一条闻名于世的哲人之路,成为后世智慧爱好者们瞻仰的圣地。谈起这条道路,不得不提起康德,正是因为康德常年在这条路上面散步,才赢得了“哲人之路”的美誉。自康德养成散步习惯后,每天下午三点半,康德都会准时出现在一个林荫小道上,开始他那一生都未改变的散步。每当小城的人们见到他时,一面向这位人类罕见的伟大哲学家致意,一面偷偷地校正身上的怀表,看看是否刚好三点半,而在这个时候教堂的钟声也会响起。可是,有一天下午康大师在看卢梭的《爱弥尔》,一时入迷忘了散步,三点半没有出现在小道上,而教堂的钟声却响了,从而引起了小城人们的一阵骚动,纷纷指责教堂误报时间。

      从本质上来看,卢梭和康德是一样的,都是从内心出发的自由主义者,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而已。对于卢梭来说,自由常常通过外在形式表现出来,内心的感情如同滔滔江水般肆意的奔放。标新立异也好,特立独行也好,卢梭的身躯里藏着一个不同于常人的浪漫之魂。对于康德来说,表面的呆板生活,其实正是他个人选择的自由式生活,其内心里有着人类极其罕见的丰富活动。

      卢梭已经成为了过去,康德也成为了历史,然而从纯正内心所散发出来的浪漫气息,会是那些有良知有情调的人们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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