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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蜕.菩耳

时间:2013-08-07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书雨/小米  阅读:

  我是一只蚂蚁,你看不见我,并非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是我小得难以进入你的视线。第一次来到这到这个世界,迎接我的是正午的阳光,阳光很亮,无边无际地铺在地上,我被独自晾在了中央,孤单得有点害怕。

  初冬的早晨,白雾已经四散开去,菩耳视线所及之处,模糊一片,懵然而心安。烟灰色的公路一路绵延开去,光秃秃的树枝把白雾分割成一帧一帧的,菩耳的眼里也渐渐涌上水气。

  家里还有很多客人,妈妈四十岁生日,她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忙着清洗所有要用的瓷器,晚上爸爸让她给长辈敬酒,她喝了一瓶啤酒,有叔伯辈分的人轻笑说着“别给小姑娘灌醉了”之类的话。菩耳只是笑,她和Cindy、小C经常在寝室喝白酒,三个人排着坐在床脚下,抱着酒瓶一人一口,说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疯话,有时候小C会轻轻的啜泣,她们谁也不去安慰,任由女生折腾。却是一次也没人醉过酒。

  菩耳畏高,这是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的,却又未曾向谁提起过,她像拥着一个多难捱的秘密,不想与人说也不敢与人说。院子里有两棵很高大的泡桐树,大人在上面绑上麻绳给孩子们荡秋千,菩耳只玩过一次。她记得当时的感觉,升到高处的时候,她像是一伸手就能摸到柔软的云朵,下一秒,快速下落的失重感争先恐后的就要从她的胸腔里冲出来变成尖叫。可是菩耳一丁点声响都没有,她安静的从秋千上下来,便再也不靠近,无论其他孩子怎么起哄拉她,她都沉默的摇头。菩耳整个孤单的童年时光好似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经典杂文

  是凌晨两点开始下的雨,菩耳那时还醒着,身旁的妹妹已经睡熟,那是个活泼的女生,是菩耳小姨的女儿,小时候两个人总是打架,最后又总是抱在一起哭。她听见妈妈走路的声音,没忍住问了妈妈:“还不睡吗?”还是一贯的回答:“睡你的觉。”菩耳在黑暗里轻轻咬住嘴唇,又想起白天妈妈对爸爸说的话。

  •   “我怕是会跟我妈一样,四十一过也就差不多了。”正在剪指甲的菩耳感到指尖传来钻心的疼,新买的指甲刀异常锋利,有些血沿着皮肤纹路慢慢散开去。而后听到爸爸的声音:“不会的,有我在。”她一直低着头,鼻子有些酸。

      其实连菩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成了那样强势女生,她一向不爱与人争。性格也是随和,越是长大的时候,朋友也多了起来,她不会太计较对方是否是真心待自己,她总是会先拿出信任。菩耳应该是这样理所应当的生活了很多年,后来才有人告诉她,那是很傻的行为,会被骗被伤害,就算是那个人也不能容许自己这样的习惯存在。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失望像潮水一样覆住了菩耳所有感官。那些没人理解和认同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是那样蹩脚的笑话。

      雨一直没有停,冬天下起雨来特别冷,菩耳被冻得眼圈发红,微微有些流泪。爸爸妈妈都起得很早,今天会来很多客人,菩耳很苦恼,她怕吵,也许是神经衰弱,她的耳朵也一直不好,周期性的发炎。

      菩耳的棱角是一点点被磨平的,不是被如何巨大的苦难打败,也没有肆意嘲笑她的梦想。可就是那样,在自己很虔诚的对待一份情谊时,对方却用玩笑的态度结束了一切,当时说着是好朋友要永远相爱的人,不过一个梦的时间,梦醒了,所有的也结束了。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耳朵里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出现细碎的轰鸣声,毫无征兆的。杀死一个人,还有比毁掉她的信仰更容易的方法吗?

      今天的人里,有很多正在举杯畅饮的人,其实心里是那样看不起对方,可是,大人总是有很强大力量,可以将很多东西做的严丝合缝,只要他们愿意。菩耳知道,总有一天她也会有那样的力量,没有选择必须接受的东西。她没有月暗勇敢,不能不为五斗米折腰。就菩耳知道她也不会喜欢那样的自己,可是,她不是一个人活着,她还有太多的恩情没有报。只要不违背良心,那自己还是不会坏过狼的。

      妈妈总是看着菩耳叹气,她总是会很内疚的跟菩耳说:“我女儿太孤单了,从小就没什么伙伴。”通常菩耳都不会回答妈妈的话,偶尔在某个时刻,她才会看到孤单单薄的样子,那不是个可爱的家伙。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给妈妈造成这样的错觉,没有伙伴就会孤单吗,她现在有善良美丽姑娘爱着自己,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觉得幸福,虽然菩耳一直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生。

      菩耳某天听到有人唱:“盛开在荆棘里的花,越是流泪越仰望……”

      她在那家商店外站了很久,笑意渐浓,满是坦然。

      无论怎样都应该努力奔跑的,而且,前面不一定是荆棘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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