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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星河别过(2)

时间:2017-08-27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苏尘惜  阅读:

“别插嘴。”老郑仔仔细细地看了余淮维修翻新后的手表,成果着实不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一日,郑柳柳的相机里全是岁月静好的画面,老郑那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喜悦,还有余淮脸颊上那腼腆的喜悦。

她多么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画面能更多一点。

看着无忧的少年

十一月的那个傍晚,郑柳柳希望的岁月静好被打破了。

  •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店门口急刹停下。下来一个面目严肃的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下,就向着老郑走去。

    老郑以为是客户,赶紧上前问他是要修表还是买表。男人紧蹙着眉,冷冷地来了一句:“这位先生,听说余淮在这儿当学徒?让他出来。”

    男人应该是怒极了,但为保持基本的礼貌,还是压制住了脾气。

    老郑活了四十多年,见过形形色色不少人,看得出眼前的男人是余淮他爸,也大致猜出余淮来这儿学手艺的事是瞒着家里的。也是这日,老郑才恍然想起,这一年光顾着高兴找到好徒弟,却从未问过他家里人支持不支持。

    “余淮他给客户去送个表,要待会儿回来。”老郑去里屋泡了茶,先招呼男人坐下,暗自思忖着该怎么应付。

    原本老郑打算去外面候着,好跟余淮通个气,告诉他情况,可是还没等他出柜台,余淮和郑柳柳已经回来了。

    老郑万万没想到,余淮跟他爸的关系居然会这么差。

    余淮甚至都不叫他爸,只是冷冷地说:“你怎么找来这里?有什么事?”他对余父的态度似乎比陌生人还陌生。

    “你来这种地方学没用的东西,难道我还不该管管吗?我这几年忙着做生意赚钱,你倒好,就知道瞎折腾,难不成还想因为这个耽误学业?”余父显然被余淮的冷漠激怒了。 “如果你关心我学业的话,那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期中考试是全班第三,根本不是你所谓的耽误学习。我知道,你来这里纯粹就是想找回做父亲的感觉,要么三年不出现,一出现就来妨碍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为了彰显你当爸爸有多伟大吗?”

    郑柳柳从没见过余淮如此盛怒,再这样顶撞下去,怕是待会儿会没办法收场。

    “叔叔,余淮他……”她刚想开口说话,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余淮脸上。余淮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昂首与余父对峙。郑柳柳还想帮腔解释,只是余淮拽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她又何尝不懂,他不想低头。

    看着无忧的少年,谁都不会想到,在无忧的背后藏着如此尖锐的父子矛盾。

    两个人都倔强到骨子里,像两把利刃,一交锋便是寒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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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余淮被余父带离时,老郑站在店门口,眼神一直追随着轿车直到看不见为止,也不知道叹了多少声气。

    “是我不对,都没问过他家里人同意不同意,不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余淮那么倔,就算不跟你学,他也会找别人学,那是长在他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这句话郑柳柳不仅仅是在说余淮,也是在说她自己,更是在说老郑。如果真正热爱,哪会轻言放弃?

    我的师姐是傻丫头啊

    跟余淮相比,郑柳柳幸福多了,就算老郑每次威胁要没收她的相机,也只是说说而已,从未付诸实践。即便他不支持,也从不会暴力阻拦。可是余淮三年未见面的父亲,一见面就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干涉他的生活。

    她很难想象,如果老郑也变得这么霸道独断,她的人生会有多灰暗。

    那天老郑在浇花的时候,她突然冲上前去抱住老郑:“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爸。”

    “这么煽情?你是又想那小伙子了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知女莫若父,她明明是对老郑撒娇,他却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郑柳柳家最不缺的就是钟表,存在感最强的就是时间。余淮不在的好多天,郑柳柳都对着客厅里那个大大的落地钟发呆。看着指针的转动,却觉得每日都那么漫长。

    圣诞节那日的清晨,她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以为是梦境,翻身又睡了过去。可是那叫声越来越清晰,分明就是余淮的。她惊坐起身打开窗户,淡淡的晨雾里,有个少年在使劲对她挥手。那是她久久思念的面容,如今却出现在眼前。她生怕是梦,使劲摇了摇脑袋,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向楼下,少年还在。

    听见楼下少年隐约嗤笑的声音,她才敢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余淮,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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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找了件最爱的驼色大衣,又梳洗了一番才冲下楼。着急的步伐在靠近余淮的时候,缓缓慢了下来。

    天有些凉,余淮显然在这晨雾里站了许久,嘴唇都有点发白。她不自觉地牵过他的手:“冷嗎?怎么这会儿在这里站着?我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你刚才脑袋都摇成拨浪鼓了,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姑娘。”他将她额前凌乱散着的头发拨开,“就这么着急见我?我还担心你跑下楼会摔着。”

    要是换了以前,她肯定不会承认,可这次她狠狠地点了点头:“想见你,想了很久。”

    “我的师姐是傻丫头啊。”他摊开她的手掌,将一块怀表放在她的掌间,“圣诞快乐,我一定是第一个对你说这句祝福的人吧?”

  • 余淮这次是大清早趁家里人还都睡着溜出来的,每天上下学都有专人接送,手机、电脑所有的通讯工具一概没收,他爸是铁了心要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在余父眼里,他学修钟表就是不务正业,一定要让他“回归正途”。

    也不知是晨雾迷了眼睛,还是见到余淮太开心,郑柳柳的视线渐渐模糊:“谢谢,谢谢……”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可她却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余淮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师傅,我好不容易让表哥从国外寄回来的,是师傅之前一直在找的零件,他一看就会知道了。帮我跟师傅说一声‘圣诞快乐’啊,这会儿我该溜回家了,万一被我爸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余淮小跑离开的身影,郑柳柳的视线彻底被泪水模糊,紧紧握住手里的怀表。

    走上楼的时候,大门开着一条缝,她轻轻推开,就看到老郑倚着窗户,看向的正是余淮离开的方向。当他看见小盒子里的东西时,不由得失声笑道:“这小子,真有心。”

    那毕竟是他自己的人生

    当挚爱的东西被剥夺,无异于抽筋削骨,郑柳柳非常明白这种感受。

    圣诞节那日消瘦的余淮不就是最好的明证?

    想起那日在钟表店里,余淮和他父亲对峙的场景,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是这般针尖对麦芒,若是私下在家里,很难想象他父亲会怎么对他。

    郑柳柳想要找余父的念头是突然蹦出来的,也许余父不同意余淮或许只是他不了解余淮的热爱,更不了解钟表这项技艺,才会否定所有,好好地说或许能说得通呢?

    可是要找到余淮都不容易,更别提余父了。郑柳柳在余淮学校门口守了好几天,只有两次看到余淮被人护送着上了轿车后就开走了,她根本追不上车子。

    直到那天,她看见副驾驶座上坐着余父,迅疾地奔了过去:“叔叔,能跟你聊聊吗?”

    也许余父只是对儿子管教得比较严厉,在旁人面前还是略有风度的。在郑柳柳表明来意后,余父同意了跟她交流,让司机去接余淮,他和郑柳柳则寻了周边的咖啡馆坐下。

    郑柳柳将几日熬夜制作的画册递到余父面前,里面全是她之前偷拍余淮认真学习的瞬间,每一张照片后面还有几句小日常的描述。那些余父曾经缺席的日常生活,只有一点点地填满,才能动之以情。

    她说起余淮在学习时的执着和韧劲,说了很久,余父听得也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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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父对于她所讲的事无比讶异:“他在家吊儿郎当,一点都不上进,我这次特地为他把德国的项目推掉,就是想多陪他一段时间,可他那脾气……”

    “余叔叔,余淮跟您不好好说话,估计是您的脾气也有点冲。你们俩谁都不愿意让一步,最后就变成硬碰硬了。余淮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脾气都挺好的,真的,您看看相册里的他,跟您描述的他并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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