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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父(2)

时间:2016-09-20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影子  阅读:

  第二天,继父将储藏室的东西全搬到正厅,支了张床,将他私人的物品全搬了过去。此举动遭到了母亲的极力阻止。

  “继来,你能收留我娘俩,我已近感激不尽了,你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让全田家庄的人咋看我杜娟,又让我的心又怎么过得去呢?”母亲对继父说道。此时唐琳才知道与母亲结婚的男人名叫田继来。

  “咱俩既然结婚了,就是合法的夫妻,这日子咋过那是咱俩的事,有何管别人咋说呢?只要你和孩子顺心,我比啥都高兴。”继父说道。

  “继来,你对我娘俩的恩情让我咋还呀!”母亲说道。

  “杜娟,都成一家人了,何谈什么恩不恩的,这样说就见外了。”继父说道。

  •   此时唐琳正躲在卧房里玩皮球,她听着母亲和继父这些酸溜溜的话语,感到说不出的开心和好笑。她再一次成功了,终于和母亲可以独处一室了。

      4

      日子一天天划过,岁月一天天流逝,转瞬一个回眸,五年过去了,唐琳十五岁了。五年日月朝晖,五年世事无常。五年后的杜娟,眼角已流露出浅浅的鱼尾纹,昔日乌黑的秀发也增添了几丝白发。唐琳呢?已由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蜕变成青春靓丽的少女。三口之家,田既来施展着自己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尽情侍弄着庄稼,农闲时再打些零工,杜娟施展着自己女性特有的温柔和贤惠把家里搭理得清清爽爽、干净利落,只让女儿一心一意读好自己的书,小农家的日子倒也和和睦睦、快快乐乐。

      这年秋季,唐琳初中毕业,需要到距家二十里外的县城读高中。杜娟提前为女儿缝下新面新里新棉花的三面新被褥,早早准备好上学所用的一切学习生活用品。开学那天,当通往县城的班车在田家庄村口的公路上停靠时,杜娟和田既来亲自将女儿送上了班车。看着女儿跨上车的那一瞬间,杜娟竟忍不住心中一酸,热泪横流,田继来鼻尖也有些酸涩,眼角有些潮红。虽说唐琳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他田继来所做的,所付出的那点又逊色于一个亲生父亲所为,自从五年前结婚那天起,他也早已把这对孤苦不幸的母女融入到自己内心深处,把全部身心和爱都赋予给了她们母女。

      “妈,你回去吧!”唐琳将脑袋伸出窗户外,挥手和母亲道别。

      班车开走了,杜娟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女儿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自己,今天猛然离去,她的整个心仿佛都被掏空,一切一切都伴随着女儿远逝而去。

      “回吧,班车已经没影了!”田继来劝解杜娟道。

      “呜呜呜!”杜娟竟附在田继来的肩头嘤嘤啼哭起来。

      田继来掏出手绢轻轻拭去杜娟脸颊上的泪珠,夫妻二人并肩向家里走去。掌灯时分,田继来像往常一样要回自己的小屋休息,杜娟满脸绯红,面露羞怯地说道:

      “琳琳走了,今晚就不要过去了吧!”

      “这怕不合适吧!你可不要委屈了自己,我们当初结婚时说得好好的,结婚只为你有个名分,你和琳琳有个安身之处,我田继来绝不会因此乘火打劫,对你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田继来说道。

      “五年了,我们貌似夫妻,实为兄妹,虽同屋而居,却从没有同床共寝,这样的恩德,这样的情分又让我杜娟何以受得?何以偿还?”杜娟说道这里一下子扑在田继来怀里,紧紧将他抱住。

      田继来用自己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杜娟的脸颊、鬓发,一幕幕往事全涌上心头。二十年前,田继来本也有自己喜欢的姑娘,姑娘名叫凤儿,是田家庄村支书常福利的小女儿。凤儿和田继来从小一块长大,一块玩耍,又一块入学。凤儿有什么心里事,抢先第一个告诉继来。继来有什么好吃的第一想到的便是凤儿。两个人可算得上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可在继来二十岁那年,父母患上了重度传染性疾病,双双去世,且拉下一大堆烂账。对此境况,常福利是急在心里,恼在心头,认为女儿遭受了田继来的感情蒙蔽,坚决要女儿和田继来一刀两断,同时托人在邻村为女儿定下一家自认门当户对的亲事。然而就在成婚的先一天晚上,凤儿口服农药抢救未果离开了人世,从而造成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常福利自责不休、后悔莫及,自感是自己逼死了女儿,一下苍老了许多。田继来悲从心中起,跪在凤儿的坟茔前发誓一生一世,永不婚娶。直到有一天镇中心小学的徐老师突然闯进他的家门,同时向他讲述了有关杜娟的身世和处境。他说自己的心死了,已容不下任何人,不想耽搁杜娟,更不想成什么婚。但最后当他得知杜娟还带有一个年满十岁,无处容身的女儿时,他冰冷的心顿然之间融化了。多可怜的孩子呀,虽然她失去了父亲,但却不能失去父爱,经过三天三夜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答应了徐老师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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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杜娟闪烁迷离的目光中,田继来看得出杜娟是迫不得已才嫁给自己的,她的心还停留在已故的唐志远上面,就像他永远不能忘记凤儿一样。这一点,田继来心知肚明。田继来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知,使杜娟母女生活中有个依靠,将小唐琳抚养成人,同时有个相互照顾的伴,从而使平日的生活不怎么孤单。仅此而已,别无所求。

      回想往事,历历在目。五年了,他们结婚五年了,经过五年时间的磨砺,他们终于走在了一起,走在了彼此的心里。

      5

      一周后的礼拜天,唐琳放学回到了家中,她见母亲和继父有说有笑,一副特别亲密的样子,特别是她看到继父原先所住的小屋落满灰尘,而自己和母亲所住的大屋换上了全新的床单和被套,一副特别温馨的感觉。这不由使唐琳心生妒意,心里感到极为的不舒服:难道母亲忘记了与父亲之间的恩爱,淡化了对自己的疼爱不成?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绝不能让这可怕的事情发生,让继父的伪善把母亲蒙蔽。于是一个大胆可怕的念头在唐琳心中萌生。

      又是一个礼拜天,阳光温暖而明丽,唐琳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吃过早饭,杜娟去镇上赶集了,唐琳在正厅的写字台上写着作业,田继来在院子里修理着农具。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做午饭的时刻快到了,唐琳只感到肚子“咕咕”直响。这时田继来走了进来,问唐琳道:

      “琳琳,中午想吃什么,我来给咱做饭。”

      唐琳阴冷着脸一句也没有言语,猛地她抓乱自己的头发,解开上衣扣子,在脖颈和胸脯上狠抓了两把。片刻之间,脖颈和胸脯便出现数道紫红色的貌似蚯蚓的血印。

      “琳琳,你怎么了?”田继来急切地问道。

      “你别过来,呜呜呜......”唐琳一下伏在桌上大声啼哭起来。

      “琳琳,你到底怎么了?别哭呀!”田继来急忙走到唐琳面前,说道。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唐琳猛地回转过身子,站了起来,使劲推了继父一把。田继来一时语塞,傻傻地望着唐琳古怪的举动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杜娟正好赶集回来,走进了家门。这一幕正好被杜娟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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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琳,你怎么了?”杜娟急切地问女二道。

      “妈!.......”唐琳一下子扑在杜娟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琳琳,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啥事了?”杜娟一下子急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妈,他不是人,他是流氓。哇!”杜娟指了指继父,一下哭得更厉害了。

      “你还是人吗?你到底把琳琳怎么样了?”杜娟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一样,怒目圆睁,大声呵斥田继来道, “啪!”同时,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田继来的脸上。

  •   “杜娟,你听我说......”田继来脸“腾”地红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更不知该如何 面对。

      “你还说什么?我这么信任你,总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猪狗不如,禽兽不如呀!呜呜呜.....”杜娟打断了田继来的辩解,抱住女儿也哭了起来。

      “杜娟,请你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做呀!”田继来往前走了两步,劝解杜娟道。

      “你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即使我母女沿街讨饭此生再也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杜娟声泪俱下,大声呵斥田继来道。

      “杜娟,你说我怎样做你才肯相信我?”

      “相信?此生此世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也不愿再见到你,你滚吧!滚得元远远的。好了,我记起了,这是你的家呀!该走的应该是我母女俩。”杜娟拉起女儿,慌不择乱地开始收拾行李。

      “杜娟,我走了,你和孩子多保重!”两行滚烫的热泪滚过田继来的两颊,他深深深地向杜娟鞠了两躬,调转身子,大步踏出了家门。

      “呜呜呜......”杜娟抱着女儿继续哭了起来。

      好久之后,天渐渐黑了下来,此时杜娟忽然听到女儿正躲在自己怀里偷偷地笑,她猛地一惊,忽然感觉今天的事有些不正常,急忙问女儿道:

      “琳琳,你笑啥呢?”

      “妈,你真好骗,今天这事全是我演的戏,这血印也是我自己抓的,不过现在倒真有些疼。”唐琳躲在母亲怀里咯咯咯笑个不止。

      “啊!演戏?”杜娟头上感觉像被击了一猛棍,眼帘前一下闪现出田继来一脸无辜,乞求她解释的情景。可田继来此时又去了哪里呢?屋外漆黑一片,她懊悔万分,此时只盼田继来能赶快回来。

      “这么说,你继父并没对你怎么样?”杜娟问女儿道。

      “他又能对我怎么样呢?我只是看电视上常这么演,觉得好玩,和你们演演戏罢了,结果戏演得太逼真了,竟然把你偏信了,看来我天生是块当演员的料。”唐琳得意洋洋地说道。

      “琳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要知道今天这玩笑可开大了,你继父也不知去了哪里?咱们赶紧起身去找吧!”杜娟狠狠在女儿脊背打了两拳,站起身子,向屋外走去。可屋外漆黑一片,她又该到哪里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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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杜娟肠子都要悔青了。她后悔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听信女儿偏面之词,冤枉了田继来,而把他赶出家门。可人海茫茫,田继来离家都十多天了,竟然杳无音讯,一直没有回来。女儿去学校了,村里倒有人问起田继来的下落,杜娟勉为其难地说出门打工了,具体什么地方,她也不太清楚。好在那几年村里出门打工人多,也就没人再细问,也没人关心此事。可这事,杜娟自己心知肚明呀!是自己冤枉了丈夫,也使丈夫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至今没有半点音讯。杜娟那个懊悔呀!真是没法提,也不能向人提,只能每天闲暇时倚着家门,怔怔地望着屋外,希望田继来能奇迹般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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