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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华年”

时间:2013-08-21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托叶杰  阅读:

  闲着无事,随意翻书,看到唐朝诗人李商隐的《锦瑟》一诗,对“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两句颇感兴趣。尤其是“华年”二字,让人们的眼睛为之一亮,记忆之门洞开,生发出无尽的感慨。

  何为华年?书中解释为“美丽的青春时光”,即人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

  人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在哪里?许多人认为是青春时期,是充满幻想、充满朝气、充满无限肌体活力的那段时日。这时候,看天天蓝,看水水碧,生活中到处都是七彩的阳光。

  华年果真就是这段时光吗?也不尽然。李商隐的华年,正是他最无奈的时期。作为古代的一介儒生,他不可避免地产生对皇权、贵族、官僚的被动依附,让他在党争中抱恨终生,心灵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创伤。当时,他踌躇满志却屡遭打击,无法“独善其身”,更不能“兼济天下”,又不甘心做一个狗尾巴文人,只得在昏昏中虚度华年。但是,李商隐毕竟是诗人,若干年后,仍没忘却以诗言志,弹起锦瑟,去追忆所谓的“年华”,寻找毫无意义的“惘然”,描绘不堪回首的心灵图景。

  何为华年?李商隐的华年,不是他的青春时代,虽然字面上有解释,但这段时日在心里却是他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痛。不同的人,不同的境遇,就会有不同的华年。华年绝对不能以年龄为界别,七十岁的人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二个青春,如果说第一个青春指的是年龄,那么第二个青春一定与其赢得的辉煌和成就相关联。人的一生能引起自豪的,不是年龄,而是成就。成就在哪个时期造就,哪个时期就该是他的华年。

  •   对自己的华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商人的华年,是生意场上日进斗金、腰缠万贯的那段岁月;官宦的华年,是仕途上接连升级、呼风唤雨的那种得意;农民的华年,是上苍保佑,连续多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能吃饱喝足不再挨饿受冻的那种满足;打工者的华年,是背井离乡出去多年,能拿回工资平安回家,让家人悬着的心不再牵挂的那种企盼……李商隐的一个“华年”,让我们读到了他的人生情感经历,他的苦苦追求而无结果,他的辉耀日月的才华在强权政治压迫下显得暗淡无光,他的锦绣华章赢来了天下人喝彩却得不到权贵的赏识。在普通人眼里他这个大诗人,早已是声名显赫成就非凡了,但仕途上的磕磕绊绊总是让他打不起精神感到苦闷、彷徨,就像做了错事一样感到丢人现眼,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却怨恨自己,打掉牙齿咽到肚里再捧两行热泪,去惩罚自己,折腾自己,以换取莫名其妙的心理平衡。

      这就是古代文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商隐。我们为他的境遇、为他的诗而歌哭。李商隐的诗给我们太多强烈而又迷离恍惚的震撼。人生如流,我们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间里为世俗之潮所裹挟,为那些该有的或不该有的利益所缠绕,不由自主地飘荡沉浮,结果弄得伤痕累累。但李商隐毕竟是李商隐,遍体鳞伤之后很快就醒悟过来,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很严实地扣住了酸楚的“华年”,把心真正贴在了现实的土壤上,开放出一树光辉四射的艺术之花,缤纷了整个诗歌的王国。

      人生之华年,不在哪个阶段。自己认为哪个时期心情愉快,活得潇洒自在,做得有成就感,哪个时期就是自己的华年,管他七老还是八十。姜子牙八十岁时才出山辅佐文王,他的华年就是从这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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