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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嘎舍

时间:2017-04-26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苏宝大  阅读:

我的这个偏僻的水乡小村,在地图上曾经是无法找得到的。而如今有了科技的软件——“高德地图”,据说下载到手机上,只需手指头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击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村了。我下载到手机上试过,我也信了。就在那个小小的圆点旁,清清楚楚写着——“苏仁村”三个字。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就从没听过外路人,问起“苏仁村”的。都会问一句:“苏嘎舍”从哪儿走,还有多远?要是我在单位上班时,别人问起我,你是哪个村的?我准会脱口而出,我是“苏嘎舍”的。

据说,有个曾经在我们村执教数年的钱姓私塾老先生,他说,“苏嘎舍”就是块宝地。

他不是信马由缰说的,他根据“苏嘎舍”东西南北的绕村河流的走向,及家家居住的地形位子,他说,“苏嘎舍”就是个乌龟地。

所谓的乌龟地,说的是村的地形。村南首的庙宇,像乌龟的头;村北的土路,像乌龟的尾巴,散落在东西南北、零零散散、居住着的房屋位子,如乌龟的壳和乌龟的爪。

  • 就是说,“苏嘎舍”像是一只头朝着南,漂浮在青悠悠、碧清清水面上的一只大乌龟。所以才称之为——乌龟地。老人们听后,左瞧右看,倒也觉得有文化的钱老先生,说得靠谱。

    他看中了这块宝地了,据说,钱老先生曾当着“苏嘎舍”众人们的面发过誓,将家中的三丫头,嫁到我们“苏嘎舍”来。听说真有这回事,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后来不了了之了。

    “苏嘎舍”,的确如钱老先生所说,人杰地灵,人才辈出,真是块宝地。

    “苏嘎舍”,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省吃俭用,家家重视教育,户户培养小孩。“苏嘎舍”的教书先生,在全镇那是出了名的多。坐一起,喝酒,两桌不得少。全镇各企事业单位上,均有我们“苏嘎舍”的人在上班。就连北京紫禁城的中央总参谋部里,也有我们“苏嘎舍”的苏银荣穿一身的戎装在那儿上班呢。

    可在我幼年童年的记忆中,“苏嘎舍”一到了夜晚,好像比西边的安丰镇,北边隔河的新垛乡,要黑得多。怎么个黑法呢?我不夸张地说,要是黑夜里在巷子上忙着赶路,面对面地撞得人鼻青眼肿那是家常便饭的事。

    夜里,从睡梦中醒来,从黑漆漆的巷子中传来的,不是鸡叫,就是“汪汪”的狗叫。清冷的夜,总显得是那么的漫长。

    “苏嘎舍”的冬天,永远呈灰色。树木,墙壁,茅屋,土路,连烟囱里冒出来的烟,皆是灰色……

    唯有春天,家家屋梁,燕语呢喃,伴人入眠。“苏嘎舍”的春天,才真正开始了活泛。池塘的水泛绿了,地里的庄稼返青了,满田野的菜花儿,如黄艳艳的火焰,满大地的燃烧着。家家的老祖坟,都湮没在了油菜花儿的海洋里……

    田野,风悠悠地在吹,送来阵阵缕缕泥土儿和花儿的香;小鸟儿,满枝头,唧唧啾啾,满屋脊的鸽子,“咕咕”叫。

    晚霞落尽,村庄上空,一柱柱、一片片、一缕缕,袅袅升腾的炊烟,嗨!多好看啦!

    草长莺飞的田野,优美恬静的环境,大自然恩赐了“苏嘎舍”的这份大礼,却从没见过“苏嘎舍”的老老少少,能偷个闲,哪怕是回一次头来欣赏这自然的美景。祖祖辈辈,男女老少,一年四季,养鸡,养猪,养鸭,养鹅,生养小孩,挣工分,养家糊口,倒床便睡,他们哪有这份子闲情停下来欣赏呢。

    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年代,“苏嘎舍”,寸步难行。想出庄,必坐船。船,成了当时的首要交通工具。记得我六、七岁时起,就整天满村庄的疯玩。村庄是我的天地,田野就是我的乐园。

    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我们只能凭借水乡人一种野性的胆量,在田野中忙碌奔波,不为别的,只为能获取得到我们所需要的营养。“苏嘎舍”的水,滋养了我们世世代代的人,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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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基因遗传能决定一方人的天性。所以,水乡后代,一代一代喜欢水,一代一代离不开水。水,培养了他们的聪慧,水,也培养了他们的胆量。水乡的娃儿们,从开始学走路,到开始学游泳,他们从不需要父母亲的教导。半大的孩子,在夏天里,水边蹲蹲,水里钻钻,没几天就学会了游泳。

    因为父母亲告诉了他们,在水乡,只有学会了游泳,才能逃脱死亡,才能生存长大,才有胆量撑船、渡河,才能走出家门。

    “苏嘎舍”,一出门,便见大河、小河。有河,就走不了,就得撑船渡河。而要是没有渡船的地方呢,就得下河游泳趟过去。要不然,你就得站岸边被别人当笑料传出,甚至将来会有可能讨不着老婆的,这就是水乡人最残酷的现实。

    站在“苏嘎舍”任何角度,任何方位,放眼望去,处处皆是小河,大河。有水,就会有鱼、有虾、有螺蛳、有河蚌、有蚬子……样样皆是不错的乡村的野味。只要你学会了游泳,春天一到,你家的餐桌上才能时常飘散出乡村的野味来。这就是水的神奇的魅力,这就是水赋予了水乡孩子们应得的享受。

    跨过村庄东边的桥,走不了多远,便见一宽阔的南北向的“雄港河”。

    “雄港河”上没桥,阻隔了“苏嘎舍”世世代代的人向东出行的路。

    “雄港河”两岸,专为防洪排涝而修筑的,高约二米,宽约六、七米的沙土林圩。林圩之上,茂密的长着一种家乡人称之为“丁子槐”的树,又高又大,浓浓郁郁,遮天蔽日。

    “雄港河”的两岸,挨水的地方,密密匝匝长着一种叫芦竹的。芦竹,贱生贱长。冬天割,春天返青,夏天长。到了夏秋天,有的芦竹斜长到水面上,是鸟儿们栖身的乐园。

    夏天,我一个人常到那儿挑猪草,能从大小的鸟窝里,掏出过若干种的鸟蛋。大如小鸡蛋,小如花生米。周身有浅绿的,有斑斑点点的。拿回家给母亲烧着,兄弟姐妹,人人分享,美餐一顿。

    对岸,眺望过去,不尽的田野。冬天灰蒙蒙;夏天绿油油。

    每年的夏日,我常见胆大一些的伙伴,游去对岸,偷些瓜呀、挑呀。

    大概是我八、九岁的那一年,我身体内也开始长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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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游过去,裸着身,胆胆怯怯,爬上岸,爬上圩,就见一“A”字形的渔棚。

    我轻手轻脚,猫弯着腰,走近那渔棚前。门是虚掩着的,有种“柴门半掩寂无人”的感觉。不料,渔棚门的背面,突然传出几声的咳嗽声。随即,门“吱嘎”一声,走出一老人,七十多岁,满腮的胡须,却有一脸的和善。他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我站在他的面前,挺不自在的。老人应该揣测到了,我是来偷瓜的。老人笑眯眯摸了摸我的后脑袋,下到瓜地里去了。

    一会儿,老人捧了两只大水瓜给了我。后又让我上了渔棚前的河面上的一只小木船,护送我回来了。

    我跳上岸后,老人不停地叮嘱再叮嘱:下次不许一个人独来,多危险呀。我捧着两只大水瓜,不住地与老人点头。

    那年的初秋的夜晚,月上三竿,月明星稀。我和几个伙伴约好,走进到林圩上,跳进到凉飕飕的河水里,趁夜色的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我们扑通扑通在水里折腾,准备游过这条“雄港河”,到那边的“刘营村”看《地道战》的电影。

  • 上岸,赤着脚丫,光着身子,在高高低低阡陌的月色田埂上奔跑。等我们到了“刘营村”,电影早放映了一半。

    散场,先是陆路,后是水路,返回。夜色,月光,河水,皆凉飕飕。现在想一想,那时候的我们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量?

    谈胆量,那是我的母亲舍得培养我超人的胆量。

    记得我六、七的时候起,母亲就开始慢慢试探到底在我的体内是否长着胆。

    我还穿着开裆裤时,母亲就让我独自去村子的南边“苏嘎圩子”去,送午饭给在田里劳作的大哥。想去,非得越过那条东西向的叫“马路沟”的河面上的小木桥。小木桥总是摇摇晃晃,吱吱嘎嘎。

    记得我第一次上了这座木桥,没走上几步,就进退两难,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后来,母亲知道了我还有那份子胆量,就让我去得多了。白天去,傍晚去;晴天去,雨天也要去。

    印象中,“苏嘎圩子”最南边挨着河坎的地方,有一块荒地,长着几棵又高又大的树木。树荫下,埋几座矮矮的土坟。坟的四周,荒草凄凄,树上一只一只的鸟窝。白天走到这树荫下,觉得很怕人;要是夜晚至此,突然从树顶啪啪啪啪,飞蹿出喜鹊、乌鸦或猫头鹰什么的,准会让我毛骨悚然。

    村西有条河,南北走向。把原本一个自然村,隔断成了犹如东西两半球。村东“苏嘎舍”,村西“薛嘎舍”。

    这条河,虽然没东边的那个“雄港河”宽,但水倒是挺深的。因我们夏天游泳时,一口气钻进到这河床的淤泥上,摸螺蛳摸河蚌,水是凉冰冰的。这条河,可能处在村庄的西一侧,祖祖辈辈,靠船下篙,称它为“西港河”。

    “西港河”,早年一直是没有桥的。

    打我记事,就见庄西侧挨村而过的南北走向的“西港河”水面上,常年漂一只灰蒙蒙的小渡船。小渡船没人渡河时,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风里,雨里,云里,雾里,它就在庄的西北角、第六生产队场头的河面上,飘呀飘。

    这个渡口,它就成了我们这个 “苏嘎舍”的人、通向外面世界的唯一出路。

    渡口的东西两岸码头上,长几棵歪歪扭扭、斑痕累累的老杨树。夏天的老杨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在场头干活的人累了,走到这东渡口的码头,捧喝几口碧清清的河水,再走到老杨树底下,享受浓荫带来的凉意。男人从头顶摘下草帽,在胸前不疾不徐刮几下,聊几句家常,或直接躺于树荫下,眯眼小憩片刻。

    渡船不大,能容纳七、八个人。船梢或船艄两头的中间,各镶嵌一小小圆形铁环。两头铁环儿圈里,各拴一根草绳头,另一端拴在东西两岸的老杨树根上。而船梢和船艄两头的面板上,供渡船人蹲着来回牵引着草绳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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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要是从东岸上渡船去西岸田地里干农活,或小孩出门求学,或闲时走亲访友……跨上这条渡船,走到渡船的西一头面板上蹲下,两手交替地拉着小绳,拉一把绳就松一把。当渡船靠近到西岸,拉绳人松开绳子跳到了岸上;人要是再从西岸渡河回到东岸去,与来时动作相反。不管怎么地说,没有这条渡船,就过不了这条河,更别想走出“苏嘎舍”的村庄。

    一年的三九天,星期一,大早。西北风呼呼地吼,外面出奇地寒冷。我走出家门,准备去乡里学校读书去了。顶着刺骨的大西北风,我要从东渡口渡河去河的西岸,再徒步到学校去。

    到了渡口,一跨上被大西北风刮得摇摇晃晃的渡船,我立马胆战心惊并小心翼翼地蹲在了渡船头的面板上,顶着大西北风,一把一把吃力地拉着冰冷刺骨的草绳。每拉一把,手指头就冻得钻心的疼。

    渡船将要靠得西岸,可西一头拴在老杨树根上的绳头却突然的断了。渡船立马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水面打转,然后再顺着大西北风向东岸飘去……

    由于风大,船身的摇摆,我没能等及到渡船完全靠到了东岸,就一个大跨步跨了上岸。忙人无急智。哪知,一个趔趄让我踉跄跌倒至半人深的水岸边,刺骨的寒水立马冻得我下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等我努力拼命攀爬着上了岸,回到家,门却锁着,父母亲早已下地干活去了。我剥脱去湿漉漉冰冷冷的衣裤,迅即钻进到被窝子里去,为了不能赶到学校上课,我蒙着被子流泪……

    后来,村上的干部可能为了安全为了方便起见,便在这“西港河”上建起了木头桥。

    所谓桥,只不过是由歪歪扭扭的八根木头桩,几十根长短厚度不匀的横木板,铺就而成。走在这桥的上面,摇摇晃晃。

    遇大风、大雨、下雪天,总会见到老人、妇女、小孩,从桥面上,爬过来再爬过去。

    这座桥,后来就成为了“苏嘎舍”的人,进进出出的必经之路。

    村庄的北面,是一片开阔地,中间有一条两米多宽的土路。就是前面提到的,钱先生所说的,像乌龟的尾巴。

    土路两侧,是深水渠。深水渠的两侧,长着一种矮矮的野杨柳。野杨柳的根下,长着各种野草。夏天开野花,冬天结野果。招来蜜蜂、引来蝶。

    深水渠里,夏天到秋天,总是不缺水的。也好像总有取不尽的小鱼、小虾。秋天,甚至还有人捕到过螃蟹的。

    这时,远远望去,金灿灿一大片。丰收的喜悦,只需从男人们那矫健有力的步伐声中就能体现了出来;女人们挥舞轻巧的镰刀,脸上总是堆满了笑意。

    我们儿时,最喜欢到这里了。春天,放风筝,拔茅针;夏天,摘蚕豆,麦田里,躲蒙子;秋天,掐野花,摘野果,稻田里,逮蚂蚱,逮青蛙,逮鳅鱼,挖长鱼,掏龙虾……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暴雨过后,鱼儿窜,蛙声起。我会拿上小提罾,那些鲫鱼,鲢鱼,长鱼,秋鱼……总会顺着沟渠里逆流而上的天水,窜进到沟渠,窜进到田野里,窜进到我们的小提罾里……

    土路的尽头,距离“苏嘎舍”的村子二三百米远,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海沟河”。

    “海沟河”,是我童年梦幻中的一条河。隔岸,属“新垛乡”了。虽一河之隔,“新垛”,她就成了我童年时,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幻之地,这就叫“隔河千里远”的无奈。

    我常常孤寂一人,坐在这“海沟河”南岸的树荫下,看着那捕鱼人,轻驾一只只两头翘翘的小木船。那是捕鱼人特用的一种小木舟。

    小舟两边的船舷竖立的根根粗短的木桩,木桩顶端,又横着根短木棍,短木棍上,站立着几十只的黑色鸬鹚。鸬鹚开始捕鱼前,捕鱼人会在每只鸬鹚长长的颈项脖子上,系一根细绳套。

    捕鱼人,或站船梢,或站船舱,或站船艄。他们人人手中有一竹竿,声声令下,只见鸬鹚从横着的短木棍上,一只只飞跃到水面。

    此时,捕鱼人站在船的面板上,啪啪!啪啪!用脚跺着船的面板,嘴里不停地“嗬嗬!嗬嗬”吆喝着,鸬鹚就在水面上沸腾开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从水里叼出一条条大小不等的鱼儿。捕鱼人忙开了。不停地用细长的小竹竿,将捕到鱼的鸬鹚,一个一个勾引到小木舟上,从鸬鹚那长长的颈项脖子里挤出鱼来,再将鸬鹚抛入到水面。

    当遇有十几斤的大鱼时,场面热闹了,也最有得看头。

    只见几十只的鸬鹚,一会儿水里,一会儿水面,溅起阵阵的浪花,一起围攻,一起抬拿。这是我最喜欢看的,我常常相呆至大半天。

    傍晚的“海沟河”两岸,萤火点点,蛙声一片,令人陶醉。忙活了一天的男人女人们,跳进到清凉清凉的河水里,嬉戏的疯闹的皆有,小伙子小姑娘们在水中调情打俏的皆有,他们早忘了一天的疲劳了。

    “海沟河”,是承载兴盛一时的扬州市“湾头镇”至盐城市大丰县的“白驹镇”“扬白班”往返旅客的水上交通枢纽的必经之路。

    当从烟囱中冒出白色烟雾的轮船,从西边的安丰镇驶来我们这儿叫“葛垛营”的码头时,总会先拉响三声的长笛声。此时,应该是临近午饭的时辰了。

    因为站在巷子上闲聊的那些老太太们,每次听到那轮船的三声汽笛,一飘到了我们“苏嘎舍”的巷子上,老太太们说,轮船到啦!饭煮好了没有?田里的人马上要回家吃饭了。也许那时候家家没钟表,也许那时候这艘轮船到达“葛垛营”的码头时,应该是到了临吃午饭的时辰。这就是我童年中,印象最深的记忆。

    我常常独自站“海沟河”的南岸边。当轮船靠近到“葛垛营”的码头时,就能听见说扬州话的船员,在船头指挥着上下的旅客。

    等旅客们下上完毕,一声短促的汽笛,只见轮船的烟囱中,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就见船身往后猛然一埋没,轮船就徐徐离开了码头,调转了船头,向大丰县的“白驹镇”方向驶去……

    我的童年我的梦,就在一天天一年年的梦幻中,慢慢度过了我天真、好奇、而又寂寞的时光……

    我站在这“海沟河”的岸边,我天天看着这轮船从“葛垛营”的码头,驶向大丰县的“白驹镇”;再天天看着这轮船又从“白驹镇”驶回到 “葛垛营”的码头,我一遍一遍默默地在心里发誓: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坐上这条大轮船,走出“苏嘎舍”,走向外面精彩的世界……

    不知不觉冬天来了。乡村的冬天来得早,乡村的冬天也寒冷。

    土路旁,水渠边,野杨柳,顶着寒风,稀稀疏疏,飘下片片残叶,光秃秃立在了那里。

    七九年隆冬,我和父亲终于跨过了“海沟河”,登上了从大丰县的“白驹镇”驶来的那条我曾梦寐以求过的大轮船。

    那天,我是接到兴化县人武部送来的“入伍通知书”两天后,我离开了“苏嘎舍”,到兴化报到去了。

    二天后,我跨进到了大上海的绿色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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