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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往事让我内心汹涌

时间:2015-09-26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春暖花开  阅读:

  这辈子记住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这一生爱过的人很多,你是最纯粹的爱人

  你是不会被忘记的一种符号和象征

  不管你是男是女、高低胖瘦、讲课快慢

  我们都难以忘记,难以从记忆里抹去

  难忘的是你,还是自己的懵懂岁月

  •   难忘的是师者之风,还是亲情之重

      难忘的是你的批语,还是你的批评

      难忘的是我在长大,还是你在变老

      现在,我们都长得像你的某个阶段的身形

      现在,我们都在讲述你曾经的话给孩子们听

      现在,当一个人开始对师者难忘的季节

      说明收获正在大千世界一排排地展开……

      —— 杨 挺

      每次接到勇波的电话,我整个人会在瞬间沉重起来,一些往事便汹涌而来。那端是他诚恳而亲切的声音,没啥事,他只简单地问问我,聊聊生活与工作,反过来,我再询问他的情况。他一五一十回答。

      一转眼十年过去,我已忘记当年勇波来学校报到的情景。外语学院指派我为新生的兼职辅导员,开学那两天我总共接待两个班的近七十名同学,他混在其中,填表,领生活用品,接着住进宿舍。有天,一个在老家当老师的朋友给我打电话,我才发现勇波跟我来自同一个县,并且也算是高中校友。说起我的高中母校,我感到悲怆而无奈,那是一所乡下普通中学,很少有孩子能考上大学,勇波能以不错的分数被英语专业录取,可见他是用功刻苦的。在异乡,人与人会因各种交接点扯上关系,自然,来于相同地域这让我们似乎也多了一点“老乡”的热度。但我并未觉得这是多么可靠的关系,我在学生时代亦是如此,对这种短期内迅速建立起的交集的稳固及纯正性,心存怀疑。师生关系,或许更持久稳妥。

      勇波在英语二班,这是个小小的集体,一共35个人,男生仅六个,女生居多。这个小团体曾让我心生诸多感动及骄傲,现在想起来,那些面孔清晰明亮,如一盏盏灯闪烁在心里。军训结束,我给他们拍合影,影像里哥哥脸颊黑瘦,却洋溢着对未来的张望之色。不久,校医院给我打电话,院长说,勇波的肝功能检查有异常,需要他再到市医院复查。我找到勇波,问了他情况,他如实告诉我:他患有乙肝。我警觉起来,问他为何报到时不跟我提起这事,他支支吾吾也没有说出所以然。十年前,如果患乙肝有可能面临退学风险,哪怕是携带者在体检时也要格外小心,弄不好就有麻烦。跟勇波在同一个班的女生Y是携带者,他父亲曾联系我,非要请我吃饭,我拒绝了。这位常年在外奔波面容憔悴的父亲问我,学校体检时可否找个同学代替Y抽血。在有些事情上,我缺乏立场,我说:你自己选择自己的方法,这些事情我算是不知情。Y在后来的四年大学里,成绩良好,表现优秀,现在南方某城市定居。勇波的乡下生活背景赐予他淳朴憨厚的个性,他也低估了自己的病痛可能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开学没多久,他跑来咨询学费贷款的事,说要把随身带的钱省下来给弟弟读书,他连医疗保险都没购买。

      他去市医院复查,转氨酶及黄疸指标偏高,校医院建议他去住院治疗。这是他大学时代疼痛的开始,对一个学生来说,未来图景刚在眼前展开,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一切都可能不复存在。传染科的病房在一个偏狭的角落里,里面住了不少人。在市医院治疗的二十多天,同学们轮流去看望他,我也去过几次。班长是个女生,去得最多。这女孩华东政法硕士毕业后,留在了上海。这么多年了,我依稀能记得勇波对回到班级的渴望,他把红色封面的牛津字典带到病房,没事就查单词,预习新的课文,他的英文写得挺好看。我看到墙上“传染科”三个字,心里有点发怵,似乎有蠕虫从脚底爬到心窝,腿也有点软。我走进去,坐下来,内心惴惴的。像我这样的无知之人,对疾病的有关常识缺乏了解,回到办公室我百度了乙肝的传播途径,后来还咨询过有关医生。我开始相信勇波不会将病毒传染给别人,当然这样的信任里或许也有侥幸的成分。学校组织新生注射乙肝疫苗,我让所有同学都去了,包括我自己。勇波的医疗费不够,他只好回学校上课。班里同学并没嫌弃他,我感动于他们的处事方式,大家一起吃,一起住。只是勇波小心翼翼的,出门吃饭都带着自己的碗筷,说话尽量跟别人保持距离。

      回头再想,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已模糊。2006年冬天,勇波离开学校去浙江一家大点的医院检查身体。将近期末,同学们一边忙于考试,一边想办法去街上给他募捐。班长写了申请找系里盖章,然后又找团委盖章,她只想证明这次募捐的合理真实性。大家分头行动,手持一张写着“倡议书”的红纸,在大型超市、菜市场、广场上布点。那天,我带所有参与募捐的同学去学校门口的小餐馆吃午饭,后来我跟两名同学蹲在我房间的地上清点募捐所得款。窗外有夕阳,光线从窗棂照进来,洒在班长黑红的脸颊上,另外一名男生在一旁整理纸币,一言不发。那一年我二十四岁,他们十八九岁。写到这里,我心生遗憾。如果我比他们年长得更多,也许就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得圆滑而完整,只是当青春遇见青春,我被置放在底层管理者的座椅上,要替主席台上的人说话,去执行,去操控,甚至还要板起面孔将自己与我的学生隔开,在心里画上一道暗沟,提防着他们的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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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冬天我在皖北淮河边的一个小镇过年,正月初二,我踏着风雪回到故乡。我见到勇波时,他站在家乡县城医院的大门口,我几乎认不出他。他裹着一件肥大的冬衣,身后站着的是他父亲,再后面是他的弟弟。我把大家募捐来的钱款交给他,说了几句话,打出租车离开。车窗外,有冷风吹。我感到有股酸酸的液体从鼻腔里往下淌,车内气味难闻,路也有些颠簸,走着走着,我就感到难受。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孔啊,臃肿、呆滞,激素类药物改变了他的模样。我那刻的悲伤里,杂陈着万般莫名的情绪,为一个男孩的病痛,也为命运的不公。我认识的不少男生女生,家境优越却成天游手好闲,无心学习,等大学毕业时靠家里的人脉自然能谋取一份工作。而勇波这样的孩子,从山窝里走出来,想凭借双手托起自己的明天,却难于登天。他从浙江的医院转回来,还是因为家里缺钱。加上之前我利用工资抵押的贰仟元,他一共花去两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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