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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飞雪

时间:2015-04-18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彭碧青  阅读:

  哦,又见飞雪,玉树琼枝、粉妆玉砌。毛泽东那“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美景原来就在这里。那“夜来一尺雪,能饮一杯无”的雅士,那“心忧炭贱愿天寒”的诗人,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民。你们是否也在欣赏我家乡的美景?而我,似乎还看到了季节轮转,时光飞逝。看到雄壮之士,感慨时光大好;伤感之人,叹息岁月无情。

  是啊,这雪再飘一夜,山区的树木楠竹就要经历一场考验,弯曲或折断。雪就在那里看着。而山里的野猪野兔贮藏了食品吗?还出不出洞寻食?那些被猎取的动物们最明白:在它最渴望的东西周围,总是布满陷阱。可生活所迫,风雪再大,也得离开洞穴觅食,雪地上便留下它们执著的足印。

  这自然是到了最好的冬猎时节,猎人们便相邀着去赶山。野兽饥饿觅食,踪迹显露,那些黄狗黑狗兴奋地嗅气前驱。但见猎枪砰砰,一杆枪尖上便挑着了野鸡野兔,猎人们往往都是哈哈练滚地满载而归。

  家乡的木屋里却是另一番情景,火炉腊肉吊锅子,热茶温酒炒豆子。妇人老人孩子们煨在家里。享受着这不用出门劳作的大雪封门天。来了客人,就用蓝花瓷碗端上一碗花生、玉米、芝麻等打成的擂茶,并不停地给你续上,直到把你整个人都喝得热气腾腾、房间里香气扑鼻才住手。将近年底,乡民还会特别为你加上一些团圆粒子,另增几碟小吃呢!或者干脆不用碟,索性为你准备一条大手帕或一个大盘子,兜上花生、薯条、黄豆、瓜子……应有尽有,让你大饱口福。

  过些时日,山上的雪慢慢融化,渗入泥土,溶入微量元素,于是,整座山又变成了一座固体水库。泉水沿着竹竿被引进各家各户木屋的水缸,于是,有了水灵的妹子、结实的后生;于是,有了蚩尤的诞生,有了梅山文化的开篇,有了今日的旅游景点——思游。

  •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山里伢子、妹子一茬茬长大,他们渴望着走出大山,长沙、广东、深圳……只要能离大山远一点,哪怕外边的生活很无奈,也想一饱它的精彩。只有余暇闲坐时,才发觉,家乡的山水已然在梦里,刻入骨髓,流年洗刷不去,逢年过节时,才一门心思地要赶回去疗一疗思乡病,而那个在家里操劳的女子,依稀仍是你。

      还是这方山水。现在已搭建了凉亭,立起了不少指路牌;还是这条山路,却由黄泥巴变成了水泥地,接界处装上了拱门;还是这些熟悉的姓氏,但几乎不太认识的竟然居多;还是叫思游,不过已有人写文章发表在报上,说“思游、思游,游了还想游”。

      于是,安静的小山村热闹了。慕名而来的游人、雅士,千里迢迢,只为那一汪灵动、碧绿的湖水;闻风而动的媒体、记者,匆匆而来,只为拍下这淳朴、自然的微笑;还有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悄然而至,只为探寻这幽深、奇异的洞穴之美。走出了这大山的乡里伢子、妹子,又携儿带女回来了,低矮、破旧的木屋换成了宽敞、舒适的小洋楼。

      我的家乡,热闹了,也富裕了。

      又是一年飞雪。老木屋前的梨花树下是否还立着那个傻笑的雪人?那木屋里的柴火是不是烧得火苗直往上冒。倒映出你红红的、憨厚的笑脸?那挂在梁上的腊肉还在吧,是不是诱入的香味又勾起你偷吃的小念头?还有啊,那白雪覆盖的屋顶,是不是又见炊烟袅袅?挂满冰凌的屋檐下,是不是又晃动着那熟悉的、盼望远方游子归乡的背影……

      依稀梦里,风雪夜归,轻轻地叩响家的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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