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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脖子“保保”的青春岁月

时间:2016-08-29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朱双平  阅读:

  清晨,坐镜子前梳妆,忽然发现自己已是人到中年,虽然眼角已长出细纹,但却有一种自然而出的成熟与美感,孤芳自赏之际突然忆起了童年的小伙伴,歪脖子“保保'的青春岁月。

  我的童年记忆是与家乡的小河分不开的。提起童年,脑海上马上浮现的是羊群、小河边还有同伴们爽朗的笑声,让人不由的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温暖。

  我的家乡就在豫中平原广袤的土地上,家乡的一条小河从村子的北面蜿蜒流过。

  一条小河成了两个乡镇的分界,但是小河也不能将人们阻隔,因为在有村子附近的河段就会有一条小桥。

  这些小桥俗名”漫水桥",顾名思义因为桥身较低,所以一到下大雨,河水上涨,水就会漫过桥面。

  •   这时是最危险的,过去每年,因为水涨淹死人畜的事件层出不穷。因为河水说涨就涨,有时根本就没有征兆。

      母亲说,有一次,她正准备过河去河对岸的姑姑家送一个切菜用的案板,可是,刚走到河中央,小河水涨,瞬间漫到脖子,幸亏退出的及时,否则性命不保。

      有了这次经验,妈妈经常告诫我们不要去河边玩,可是,我们觉得小河里是最好玩的,怎么肯说不去就不去?

      我们这些孩子最喜欢夏天的小河。

      随便找一处河水清浅的地方,我们可以抓鱼、摸石头下面的螃蟹。因为河水清澈见底,小鱼游走其中,大多会被我们发现,一旦发现“目标”,我们就会通力合作,小伙伴们通常会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排阵布局,将小鱼团团围住。

      可惜往往是光滑的小鱼,还是从我们的手心间溜走了,只引得我们唉声长叹,可是,我们又绝不气馁,相信鱼儿还会从我们身边经过。并发誓下次绝不会放过它们。

      如果说捉鱼需要运气,那么从河沟里捞虾就显得容易多了。

      小虾米喜欢生活在靠近小河旁边的小水坑里,我们通常就不用渔网,而是去小河里割草时,用挎着的荆条篮子或者竹篮,在篮子的把上系一根绳子,将篮子往水坑里一抛,捏着绳子往上一提,篮子就上了岸。

      看吧!篮子里面就有了许多活蹦乱跳的小虾米,这些小虾米一般是浅褐色的,有些透明,我们一看这么多,就拿来早就准备好的敞口瓶子,将这些小虾米一一拾进瓶里,捞过几次,瓶子满了。

      等到我们回家,用清水多淘几遍,在铁锅里放一些油,等锅热了,把小虾米放进锅里,翻炒几次,小虾米就变成了红彤彤的颜色,这时,锅里放一些盐之后小虾米就可以出锅了。

      这时,也不管小虾米热不热烧不烧嘴,放到嘴里,就是天底下最香的美味。

      暑假里,天气炎热。我们这些孩子们也不管是什么时间,有时趁父母午休的时候,偷偷地溜到小河边,通常我们会来到河水清浅的地方,找一处地方来洗澡。

      这时候,我们还不会游泳,可是我们邻村的一个叫“保保”的女孩,她会游泳,她比我们大几岁,个子比我们高,但因为脖子歪着,孩子们都叫她“歪脖儿”,她也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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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她是一生下来时脖子不歪,后来二三岁时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变成了歪脖子,而且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可是她在家里是老么,父母年龄大了,也就没有给她看病。

      她一天天长大了,可是脖子却越长越歪了,而且后来还得了羊羔疯病,所以家长一再告诫我们,不要跟她玩,说万一她犯了病,会讹我们的。

      所以,我们一般在父母身边都不去找她玩,可是一旦离开了父母的视线,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例如今天,就在小河里,她早就会游泳了,今天我们这些孩子就是要找她帮忙。

      于是,找一处河水清浅的地方,她蹲在水间,我们附在她的背上,她说预备的时候,我们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捏住鼻子,她说放,我们在她背上就会往下沉去,一般等头进了河水,头发刚湿,我们就会受不了。

      还没等喊出声音来,保保就一下子从水里站起身来,这时我们可以长长的舒口气,这时,我们觉得这时的她一点都不傻,反而觉得她就像一个大姐姐,很会体贴人。

      这是我对她的印象,可是她并不是对所有人那么好,因为保保只对我好。

      她说,我们有亲戚。什么亲戚哪?因为她姐姐家是我们的邻居,所以,她经常来她姐姐家,总会见到我,她姐姐告诉她不要欺负我,她就很听话,可能是因为那时的我也是很乖的缘故吧!

      其他的孩子见她有毛病,总是提着名字骂她,什么难听骂什么,所以,她也就不喜欢和他们玩。所以到河里游泳,学扎猛子时,她总会背着我,教我学憋气,让其他的孩子们生出几多羡慕。

      有一次,我们吃过午饭,趁父母午休的空,偷偷地约上好几个小伙伴去放羊,说是放羊,更多的是借放羊去下河洗澡。那样父母也没有理由拒绝,因为父母只顾地里的活,哪里有功夫去管我们,我们只要不惹事生非。

      来到小河边,我们早就知道哪里最好玩,所以早把小羊牵到了这里,那时的小河,水面清澈,也没有人工挖河沙的大坑、小坑,相对比较安全,往往小河中间的小岛上的水草最丰美,可是不会凫水怎么办?

      看着其他小伙伴一个个牵着羊儿,游到了河中的小岛上,我是只有着急的分。这时,保保来了,她先下到小河里,把我的羊群赶到小岛上,接着让我驮在她的背上,将我背到了小岛上。我那时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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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悠悠,小河陪伴了我们一年又一年,家乡的小河随着我们的长大,离我们也越来越远。有一次,我去初中上学,听他姐姐说,保保丢了,当我听说后,觉得十分吃惊。她怎么会丢?

      她其实并不傻,或者说正是因为她还太善良,被那些用心险恶的人利用了吧?她家里的人后来找过几次,因为一直也没有找到,后来干脆也放弃了。人们都说,她可能被别人骗去卖到山里,做了媳妇。到底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后来,我又离开家乡,出去求学,再也没有听过她的任何消息。只是,我猜想,她一定会过得不错,因为她并不很傻,况且她还很善良,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已经成家立业,每次回娘家,总会不由自主地问一声,可否有“保保”的消息。可是,保保到底哪里去了,她姐姐也不知道,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都放弃了寻找。

      我真希望保保有好的生活,即使在偏远的地方,也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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