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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子青如水

时间:2013-06-08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 舒眉女子白墨  阅读:

 {卷前记}:月白人家

极南之巅,有几落楠木屋宇,中门庭以黑底行楷书曰“月白人家”,隐于深林幽涧之间,层层雾气萦绕终年。

月白暖阁。

几个男子和女子或坐,或卧,或半躺,各自散于阁内一角。

金兽鼎烟丝袅袅,倚软榻的浅金衣裙女子,拈起一颗紫红葡萄,懒懒地用指尖挑开外皮。用朱唇轻点了一下,似低语:“真甜……”

“荷师姐,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赤霞珠呀,能不甜嘛?”

背靠碧纱窗的白衣绿腰女子戏谑道。

浅金女子闻言不理,换了个姿势,继续――剥葡萄的乐趣。

月芽白袍的男子见状摇头,这些师妹们哪。放下茶杯,朗笑道:“竹荷二位姑娘,敢情都是闷着了?哪的这般耍气了。”

“南师哥说的没错,丫头们该是无聊喽。”坐于月芽白袍对面的海藏衣冠男子,拎一坛酒,悠哉翘腿喝着。

“几位师哥啊,难道你们很有聊?”紫衣广袖裙的女子掩口秀气地呵了口欠。没睡好呢。

黑衣绣暗金线的男子弹了下软剑,刷地收回腰间。跟其他男子对视一眼,摇头。

“好想音师姐和舒师姐。想不通,为什么姑姑要封她们记忆还不准我们找她们呢?”白竹不解。

“这点真的很奇怪。但是姑姑不说,总有她的道理。”月诗南。

“恩。不知道她们怎样了。”一身黑衣的月漠北沉眉。

“有姑姑在,没事的。”月雁西托着空空的酒坛,掂了掂。

“同意雁师哥。”紫衣美女白紫说完,靠上了浅金女子的肩:“荷师姐呀,听说你要下山?捎上我好不好?”大眼眨巴着。

白荷顺势凑近自家小师妹,轻启朱唇,吐出一句:“不。”退后再凉凉补了一句:“乖,好好看家吧丫头,姑姑还闭关呢。”

说罢起身,丹凤眼一翘,飘然下山去了。

余下几人持续无言。

而此时,后院密室正在打坐的月白人家的主人,缓缓睁开眼,叹了口气。

缘也,业也。{1}:酥荷出水水添香

自打下山后,白荷所过之地方圆十里,必定鸡犬不宁。

这就是个她不去惹祸,祸都能惹上她的主。

其实白荷觉得很无辜,她不过想找出一个人罢了。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路边随意搭建的一家茶水亭,此时坐着怪异的两人。一个美得妖媚的女子,一个灰布衣和尚,能不怪异么?

但是,白荷坐得安然,子虚佛经念得安然。

白荷托腮看了对面那和尚半晌,暗纣:是他了吧?这种感觉没有错,就象,回归的感觉。已经好几晚,有人在她梦里呼唤。

“和尚,你叫什么名字?”晨光里,女子一笑,刹那如繁花盛开。

而子虚,似乎听到了花开的脆声。一惊,他定了定心神,开口:“贫僧法号子虚,不知道施主有何见教?”无波无痕。

白荷挑了挑眼角,斜飞的丹凤眸里风情无限。霎时醉倒了无数亭里亭外人。

她见此又笑开,撩起一缯发丝在手中把玩,慢慢说:“和尚,想过还俗吗?还俗吧?”

子虚严肃地看着一身浅金衣裙,长发自然下垂直脚踝的女子,他甚至注意到她赤足上系着的亮金色细绳。

一贯静如死水的心漾开一丝波纹。

为何,觉得亲切如斯?为何,此女出现后,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完满,以及渐渐苏醒的……狂喜?

听闻她带些调戏的笑问,子虚不语,只默喊了一句佛号。

无色无相,无嗔无狂。

白荷见他不答,越觉得有趣。于是戏道:“和尚,我嫁与你好不好?”

围观者哗然,这姑娘可够胆大的。

子虚默了。打了一合什,走出茶水亭。

白荷一见,悠悠背了双手,施施然跟上。

和尚啊和尚,姑娘我就跟定你了。等招吧。

{2}:十丈软红,醉了由他

子虚是清灵寺的游方僧人,行于各地度劫度难。

子虚此行的目的地是西南。近来西南边境发生温疫,疫情持续恶化。

白荷知道后,更决定要跟着他了。纯为了好玩罢了。

但子虚很无奈。这位白荷姑娘一路上花招百出,而且尽是魅惑他的招。

他冷脸驱赶,偏偏她不吃这一套,反而更来劲儿。玩得他一个出家多年的人,头也隐隐作痛。

妖莲。他现在暗里这样叫她。

同行的日子里,子虚发现他念佛经的时间少了。

而……他摊开左手掌,又立刻合上。

有些潜伏了许久的东西,正在变化,等待苏醒。

子虚转了眸光,习惯性地搜寻那抹身影。白荷在河边玩水,裙子被提高,露出洁润的裸'足。踝上的亮金色细绳,系着一朵小巧的玉白莲花,就象……

子虚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一些记忆缓地流上心头。

波光摇曳,阳光下的女子,明媚光华。

心,忽然动了。小小说

{3}:掌心莲花,淡了佛法

西南,莫陀镇。行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这里。

曾听说这里景物风致,如今只剩满目疮痍。子虚不由喟叹,合什双手念了一段经。

白荷却尽觉无趣,不相干人的死活,与她何干?闲事莫管,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这是姑姑教的。

在莫陀转了一圈,疫情已经扩散得很严重。

是夜,无月。

子虚坐在屋檐,摊开左掌,掌心一朵莲花正傲然盛开,它旁边的万佛印,却在淡褪。

子虚不知这两样是如何的用处,只是生来便有。于是只当是胎记了。直到某一日,他行了一件功德,无意中发现佛印亮出且发出金光。

从那他开始行功德,看着佛印越来越亮,含苞的莲花越来越淡。

可今**竟发现,莲花几近完全盛开了,而他体内的佛法,悄然在流逝。

他想,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但是,这里的疫情,他也一定要解决。

白荷悄悄回了自己的屋子,向来笑意嫣然的俏脸,第一次敛起了笑。

{4}:你为救世,我为救你

七月十四夜中宵,莫陀祭台,子虚为乘自己的佛法尚在,以自己为祭,欲涤清这场横来的疫灾。

在行了两个多时辰法之后,他终究撑不住而颓然倒地。

闭眼的那刻,他看到了白荷清怒又心疼的脸。他想,是幻觉。他下'药又下阵,白荷怎么可能还出来呢。

他的妖莲呵,他掌心的花,他心间的恋。

就算是幻觉,也是……好的吧……

白荷气得柳眉横竖,这个笨蛋!他真以为他是佛可以救世吗?!居然设阵拦她,要设也别设个这么坚固的啊,她要再晚来一步,他还能有命么!

扶起子虚,白荷喂了他一颗还元丹,静静看他。

笨蛋和尚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此时虽闭着眼,仍然线条俊朗。有些扭曲的痛苦,坏了美感。

白荷看够了他,再扫一眼祭台。

求祭术已经启动一半,是不可能停下了。

她伸指抚上子虚的眉眼。

你要救世,我便代你救。

你为救世,我为救你。

放下他,白荷理了理浅金长裙,走向祭眼。

{5}:千年等待,莲花初开

已是拂晓。

幸存起市的人们,看到祭台上的女子,绕着祭眼走。

她走过的每一步,硬生生从石中长出白瓣浅金蕊的莲花。

步态摇曳,莲花生香。

那花,香远溢情,涤洗数月来为疫病所污浊的空气和千千万万痛郁的心。

一切,天清。

台上的女子,凝望地上男子一眼,一头青丝寸寸成灰。

子虚挣扎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另他目眦欲裂的一幕。她柔顺如绸的三千青丝,瞬间褪色。

人也褪去了颜色,枯萎后,透明散去。

“叮”,化为了一朵小巧的玉白莲花。

子虚紧紧握住,仰天狂啸。

佛,是我负你!与她何干,与她何干!

佛于半空降临,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缘、业,一切皆有因果。罢,尔佛根已除,便离去。此东去有穹山,山中有青池,可将玉莲培栽。千载后,自有莲子。人,可归。”

因佛的话,子虚便守在了青池千年。

他每天坐在池边,对着含苞的莲说话。

这千年,他蓄出了长发,只不过,长出即变白。

{6}:莲子,怜子

一个夜半,子虚依旧对着满池莲叶中惟一的那株白苞静坐。

夜已深深。他正合眼陷入思祷,忽然空气中有花瓣绽开的声音,清脆如水滴。

鼻翼传来莲香,圣洁清雅。

子虚立刻睁眼,见到了全放的白金色莲花,青青的莲子正氤氲着一层浅金色。

有妍丽的人渐渐成形,妩媚清艳。如荷。

子虚看着这一幕,忽然泪流满面。

{7}:后记

问莲心:

丝有多少?

知为谁苦?

独是为,

莲子,

怜子,

青青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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