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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3)

时间:2013-08-31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邢庆杰  阅读:

  女人一路上也不跟我说话,只顾在前面埋头走路,走得很快。我在后面看着她那两片扭来扭去的屁股,竟有些跟不上脚。

  进了福贵家,女人不把我往北屋里领,却把我带到了一间西屋里,里面放着一些粮食、锄头之类的杂物件儿,屋角上还有一大堆喂牲口用的干草。我正想开口问为什么到这个屋子里来,女人已经关了门,然后三下两下就脱了上衣,露出了两只雪白的奶子来。我那时还没经过女人这事儿,事儿来得又有些突然,忽然就蒙了,我说,嫂子,不敢……

  女人说,别叫我嫂子,叫我小红。

  说着,一把拉住我,把我拖到干草堆上,我那年只有二十岁,头晕得厉害。那个叫小红的女人见我不动,就自己脱了下面的衣服,又帮我脱,我也有些渴望,就顺从着她,把衣服脱了……

  完事后,小红满脸通红,好像很兴奋很高兴,她喘息着问,大兄弟,你还是第一次沾女人吧?

  •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

      小红说,怪不得,那俺可是占你便宜了。

      我又羞又恼,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小红说,大兄弟,俺和福贵想跟你商量点事儿,福贵知道你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咱们都是穷人、可怜人,想让你到咱们家里来,咱们伙着一块儿过,你受累帮着养活这一家子,俺这个人,以后就是你的,福贵什么时候闭了眼,咱就能成正儿八经的两口子……

      她还没有说完,我就明白了,因为我们一块儿干活时,经常听一些老爷们儿拿这种事儿说笑,说白了,她是想让我给她们家拉帮套。虽然我很同情这一大家子人,对小红也有些依恋,但一想到我才只有二十岁,如果背上这么一个大包袱,这一辈子不就毁了?

      我拼命摇头,穿上衣服要走人。

      小红忽然间哭了,泪水把脸上的草屑都冲到了嘴里。她忽地一下拉开门说,你要走就走吧!俺不拦你!

      门口,站着高低不同的三个孩子,像三棵营养不良的小树,都衣衫褴褛、瘦瘦弱弱的,六只黑溜溜的小眼睛都泪巴巴地看着我。

      我一下就不行了,就什么也不想了,我把孩子们揽到怀里说,放心,叔养你们。

      我大约每十天左右回去一趟,回去后,先到那个干草堆上和小红亲热一次,然后才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进屋洗脸吃饭。

      以前,我和福贵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活儿再累也没堵住过嘴。自从我进了这个家,福贵和我的话就很少了。吃饭时,他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直到小红夺走他酒杯。有时,他也跟我碰一杯,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一声,干了。

      那一年大雪封山前,我们就停了工,东家给我们发了工钱,让各回各家。

      回家的路上,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但我一直很高兴,至少这三个月,不用来回跑,更不用天天住到潮湿的地窨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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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我先把工钱全交给了小红。小红很高兴,马上让孩子们分别到村头打酒,到屠户家买肉,说要全家人好好过个年。

      天还没黑透,肉就炖熟了。我和福贵在炕桌上喝酒,小红坐在炕沿上包饺子。

      福贵这一天也很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攥着一根大腿骨啃得很香,还一杯接一杯地敬我酒,说了很多感激的话。我想,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和小红背着他干得那些事儿。

      酒喝到深夜,我们有了醉意。这时,孩子们已经睡熟了。

      吃完饺子,我抱起自个的铺盖卷儿,想去西屋睡觉。

      朦朦胧胧的灯光下,我看到小红推了福贵一把。但福贵却不看她,也不看我。一直等我走到门口,小红才急了,她重重地拍了福贵一下说,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个天气,你想冻死他呀!

      福贵这才干巴巴地说了句,黑六子,在这屋睡吧,别的屋都没烧炕。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我知道,东北的这种天气,在没有火炕的屋里睡觉真的会冻死人,可是我还是抹不开脸儿。

      小红真的有些急了,劈手夺下了我的铺盖卷儿说,咱们以后得在一块儿过日子,时间长着呢,这道坎儿咱们仨早晚都得过,你何苦再去遭这份罪?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就不再犯傻了。按小红的安排,三个孩子睡中间,小红和福贵睡炕头,我睡炕尾。

      这一天也确实累了,冒着大雪赶了十几里山路,又喝了酒,我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感觉全身上下都舒坦。头一挨枕头,我就睡着了。

      冬天夜长,东北的冬天,夜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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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一泡尿憋醒,摸着黑下炕解了手,赶紧回到被窝里。没想到,被窝里早有了一个热乎乎的身子在里面,气味很熟悉。我吃了一惊,差点儿喊出来,小红赶紧捂住了我的嘴。我一挨上小红的身子,酒劲儿困劲儿就全下去了,男人都是这点出息。开始,我和小红都很小心,动作很轻也很慢。可是慢慢地,我们都有些身不由己了,控制不住了,小红也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我也顾不了许多了,放开了折腾起来……

      直到我们都像泥一样瘫在被窝里,我才觉得不太对劲儿,哪不对劲儿呢?说不上来,但就觉得屋子里忽然变得好静,静得瘮人,连孩子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黑暗中,我偷眼往炕头一看,顿时吓得差点儿喊出声来!

      炕头边的墙上,有一对冒着蓝火的眼睛,熠熠放光。那光很冷,很毒,像两道利剑直直地刺了过来,我立马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蒙住头,在里面瑟瑟发抖。小红以为我冷,将我搂在了怀里。我一时心里踏实了不少,加上有些疲倦,很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被惊叫和哭声闹醒的,睁眼一看,三个孩子正坐在被窝里哭,福贵赤着上身,倚在炕头的墙角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冷冷地盯着我。小红边叫着他的名字边用力摇晃他,但他毫无反应。小红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在炕头上翻找了一番,最后,在福贵的手里找到了一个药瓶子。

      福贵死了。他用一瓶老鼠药把自个儿了结了。

  •   可是,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至死也没能合上。

      我们给福贵办了个体面的葬礼,按屯子里的最高标准办的。出殡的那天,我听到屯子里的人都议论说,福贵算有福,他体面地走了,自个儿解脱了,老婆孩子也有了着落……

      福贵走了,我竟有点儿暗暗高兴,以后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和小红在一起生活了。我知道这么想有些对不住福贵,可我还是忍不住。

      熬过了“五七”的第一天晚上,小红早早地就打发孩子们睡了。熄了灯,我有些迫不及待地骑到了小红的身上,可是,我刚刚来了劲儿,就感到后背上发凉,回头一看,天哪,墙上有两只冒着蓝火的眼睛,正冷冰冰地盯着我,我大叫道,福贵、福贵……身子软了下来。

      小红问,怎么了?

      我哆哆嗦嗦地指着后面的墙说,福贵福贵来了……

      小红点亮了灯,灯光下,只见三个孩子睡得正香,屋子里哪有福贵的影子。

      小红重新熄了灯说,你是觉得心里有愧吧,其实你不用这样,他一个废人,把担子全压到你身上了,走了对大家都好。

      我一想,也对。

      我和小红重新开始,可刚刚入戏,那双冒着蓝火的眼睛又出现在眼前,我马上就不行了。小红给我摆弄了半天,见没什么用处,只好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睡吧。

      我没想到,从那天起,我们每次行房,那双鬼魅一样的蓝眼睛就会准时出现,死死地盯着我,折腾了几次之后,我就彻底不行了。附近几个屯子里的大夫都给我看过了,药也吃了不少,但始终没能恢复我一个男人的威风。

      第二年开工之后,我们伐木队转移到了离小红家很远的地方。我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只是按时将工钱寄给小红。直到有一次,小红退回了最后一次寄给她的钱,她信上说,以后不用再寄了,她又找了男人。

      后来我在镇子上的窑子里也找过几个女人,可还是不行,我这命,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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