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海崖学网 您还没有 [ 登录 ] [ 注册 ]

隐形人

时间:2013-06-25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 微暖走失毁图不倦  阅读:

    张三在电话里,“我到了上海。”我的手擅抖了一下,话机直线下落发出“砰”地声音。

我哭了。

刚上高一,和张三坐了同桌。他染了暗黄色的头发,黝黑的瓜子脸,瘦高的身体,引来无数女生的回眸。我在他的旁边,就是一粒尘埃。小小说

张三并不嚣张,反而很低调。他的脸上印着平和却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日光从玻璃直射他的脸庞,似乎是有目的直接的毫无顾忌的射向他。

班里总是很嘈杂,但是我仍旧是安静的。我没有钱,亦没有朋友,唯有张三很安静很坦然自若的坐在我旁边。于我而言,是莫大的幸福。

他们叫我“阿傻”。

他们说,“阿傻,去摸郑莫,姐姐给你糖吃。”我就摸了一下郑莫,郑莫厌恶地迅疾地躲开了触碰,我扯住他的衣袖,笑了。我想告诉他们,我得懂他们的话。而笑声此起彼伏,张三忽然给了一个女人一巴掌,我听到了女人痛心的叫声,看到窘迫的脸。许多女生皱着眉头看着张三,唏嘘着不断。

后来,当初那些义愤填膺的女生说,“张三好勇,打了那个贱女人。”

七岁的时候,我得了一场大病,听医生说是小儿痴呆。我并不知道小儿痴呆是什么,只听母亲念叨,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而我似乎看不见春天,我喜欢泰戈尔那句―天空没有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郑莫坐在我后面。他喜欢在我衣服背后画各种各样的线条,他会一边画一边说,“阿傻,你真像一个拾荒者。你这样竟然还有同桌。”顿了一会儿道,“还是一个很帅的同桌。”我听了鼻子忽然酸了,张三迅速地递给我一张纸巾,他说“我妹妹和你一样。”

我哭得更汹涌,他们把我的头发扯得很疼。一个女生说,“垃圾婆。”我忽然想回家,因为我的妈妈很宠我。我没有了父亲,我的父亲在我六岁时离开了家。妈妈说,父亲未曾爱过她,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约。

她重复讲着父亲如何出众,如何讨女人欢心。说时,像一个孩子。我安静地趴饭时,我听得懂,但是不会说。

我每天六点都会看《哆啦A梦》,我也希望我能有一个叮当猫,它可以容忍大雄的任性,可以满足大雄的愿望……我听他们说,我是那个在精神病院的大雄的老婆。我看到了张三不满的表情一闪而过,他忽然给我一种安全感。老师找我谈了很多次话,努力让我一个人一张桌,她说张三不好而眼里满是满足与欣悦。我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一直不说话,我不想离开张三,我害怕与他分离。

尽管,张三有一个死党,长得很漂亮。她不会看我一眼也不会欺负我,她的脸上永远洋溢着微笑,仿佛尖锐的刀刺进我的心扉,万丈的光芒刺伤我的眼。他们放学一起回家,我独自坐在位置上等妈妈来接我。我号啕大哭,看着张三抽屈里的烟,不知所措。

我哭了约摸一个时辰,妈妈匆匆赶来拖着我的手急匆匆离开,在附近一家面包店买了面包给我。我小心翼翼地咀嚼,看着服务员讽刺地看着我,听到了巨大地足以震破耳膜的车鸣声。

冬季的落叶翩跹起舞,像舞倦的蝶需要休憩,我坐在晃荡的车厢看窗外的世界,在车窗上画着撇、点、点、撇、竖、横折、横、撇、横折、撇。

就笑了,我第一次明白这个字的含义―爱。

冬天没有下雪,我想起了雪苹那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我望了一眼窗外,忽然失去理智地扔掉了张三所有的烟。我听到了别人的嗤笑声,“阿傻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于是,我又有了一个新的绰号―傻蛤蟆。

张三说,他在酒吧里打架子鼓,一个小时两三百。然后顺手给了我几百块钱,我讶异地收下了。张三笑了。这个笑容映刻在我的脑海,“阿傻,不,阿莎,你并不是傻,不要作贱自己。”

之后,他就离开了这个学校。我听说他去了上海,当了一个写词人,有了一个专门的乐队。很出名,哪里都能看到他。他们都记住了他却忘记了我。

有一天,我接到了电话,是张三打来的,他只是说,“我在上海。”

我就哭了。

电话落在了地上,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母亲灰白的相册。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吃下了平时吃下的药,我还是那个“阿傻”,只是失却了感情的“阿傻”。

    猜你喜欢
    发表评论,让更多网友认识您!
    深度阅读
    名家散文  爱情散文  散文诗  抒情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