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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埂 父亲 忧伤

时间:2014-01-30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杨东胜  阅读:

  春,刚透过头,我,被父亲揪住,拖到田间。

  几丘薄田,在溪水的肆虐之后,田埂成了残缺不全的模样。修补成了唯一的选择。

  砍树,钉桩,放置少许柴薪,倒土,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在父亲的唠叨中,我开始了从陌生到熟悉的尝试。

  树林,空寂。握紧了的锯,在窸窣作响,手臂从自恃威猛直到软弱,酸痛占据心间。刀斧声声,汗水轻滴,一棵小碗粗的树,被我拖至田间。

  树桩,一一被钉好。柴薪,篱笆一样紧绕树桩。担子,在肩头摇晃,一撮撮土从荒地铲起,挑至田埂缺口。

  •   阳光吻遍,从头到脚,我被一览无余。信心在一担担的沙土里消蚀,步子从平稳到踉跄。

      狼狈,被父亲瞅见,一顿臭骂,似乎成了结局。惶恐,逼近,但父亲默然,一挽衣袖,抢过担子。

      许身土地的父亲,从15岁开始躬耕,从风华正茂到弯腰驼背,霜刀风剑袭过,一路深深浅浅,风雨无阻。伤痕,点点滴滴,都付与土地,在蝉嘶中,在鸟鸣中,岁月,轻轻淌过,去留无痕。

      唯有田埂,在修补中依旧如昨。父亲,执著,五十年,微小说www.haiyawenxue.com 如一日,在家和田地之间辗转。

      我的泪从眼中溢出。

      一锄,一锄,沙土,从远处挑来,断缺的田埂,渐渐平整。

      春阳,在微风中荡漾、舞动。

      思想,在滤过之后,疼痛似乎变得轻佻,坚持成了唯一的信念。

      沉重,仿佛变得轻盈。

      那田,那地,祖父犁过,父亲犁过,未来,是否我也犁过?与土地接触,香醇,从远古开始,如酒,点点香渗入灵魂深处。

      记忆中,春天里。一种膜拜,从农人心里兴起,似宗教的仪式,虔诚似烛火燃起,心的每一处都浸染。

      如今,荒芜,像一场瘟疫,在蔓延。忧伤,掉在田间,被父亲抚摸。

      浊泪,点点滴滴,随春风而去。田地,是否在忧伤中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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