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彼岸花影飞
花落。
花在何处落下?心在何处停留?花的影子开始飞起来了!可惜谁也看不到!只有他自己!他自己知道谁也不能在他心中停留!因为他是——花影飞!
夜凉如水。万花楼。小小说
这是男子与女子的天地,更是花影飞的天地。他来的如此静悄,跟普通人没有差别。
一进万花楼,就有个体态臃肿的妇人带着夸张的笑容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吧!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咱万花楼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您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玫瑰、牡丹、蔷薇、君子兰、满天星……”老鸨的话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要彼岸花。”老鸨的眼睛立刻发起亮来,“公子真是有见识!可不知公子有没有……”金子的光芒已闪到老鸨的眼睛,一边伸出手一边赔笑道:“我就知道彼岸花非公子莫属。”等到她已稳稳握住了金子,再用牙啃上了一啃,笑声似乎更愉悦了。“公子,请上楼,上楼!”老鸨摇摆着她丰腴的臀部,挥着她那大红的手帕,把花影飞带到了一间厢房前,便让他独自享用,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花影飞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清香,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公子不该来的。”这声音虚无缥缈,恍如隔世。只见一女子坐在床边,白色如雪,用一双空洞的眼看着他。她的五官长的都很精致,她的确是一个精致的女人,但是此刻只让人感觉寒冷。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花飞影觉得难以靠近。她是第一个。
“姑娘就是彼岸花?”
“公子就是花影飞?”
“姑娘何以见得?”
“来万花楼的男子,见得女子就像见得宝贝一样,又是亲又是啃的,只有花影飞公子才会观察再三吧!”
“就凭这一点,你就能确定我是花影飞?”
“当然不能!可是我有这个!”
那是一张肖像,画的分明就是花影飞。花影飞的心颤了一下。
彼岸花依旧没有表情,也没有血色,只是缓缓道:“我是来杀你的!”每一个字都刺进了花影飞的心。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采花公子花影飞要是死在一个妓女手里不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么?更何况还是一朵彼岸花!
“原来只有死人才见得着你这朵彼岸花!真是妙哉!”花影飞就这样痴痴地笑了。这笑只有一秒钟便凝结在了脸上。花影飞此时已感觉浑身发软,脸色也开始发白。
“花公子不舒服么?要不要小女子给公子看看?”彼岸花缓缓走到花影飞的身边,摸了摸花影飞俊俏的脸庞,指尖的冰冷传递到花影飞的心里。“看来花公子是中毒了!中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软骨散吧!”
“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杀人!”
“不是因为我杀人,而是因为我是采花公子吧!”
“采花公子不但采了花,还把花葬了,立了碑,这的确是江湖中的大事!”
花影飞又开始痴痴地笑,笑得很好听,“这世间有多少人死无葬身之地,却也都是无人问津的。反而我做了此等好事却招来杀身之祸,真是可笑之极!”花影飞使劲得将自己的身子移了移,让自己靠近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实在不想自己在一个女子面前显得软弱无力。
花影飞继续道:“那些女子身出青楼,遭受世人的唾弃,遭受男人的玩弄,活着本是受苦的。死了,倒是干净了!”
“你没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彼岸花依然是冷冷的,冷得让人窒息。
“既然如此,彼岸花凭什么来决定花影飞的生死!”
这是一个问题!那些死去的青楼女子与自己又有何干系!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出手?因为我也是女人!也许今天死的可能是我!像花影飞这样的恶人,谁都可以杀,死一万次也不足惜。彼岸花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没有表情,面如死灰。
“我杀你只因为我能杀你!”
“你杀得了一个花影飞,还有千千万万个花影飞!更何况我花影飞采的花都是青楼之花!而其他的花影飞就没有那么好心了!”
“其他的花影飞?”
“那些无名无姓,到处逍遥的采花小贼!姑娘倒是没兴趣?”
“杀一儆百!”
“姑娘倒是可爱的很!既然是无名鼠辈,自然不会害怕的。采花的人脸上会写着采花吗?”
“公子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公子还是要死的。杀你这样的恶人,没有人会要我偿命!”
“不错!而我这条命无可厚非是要偿还给那些死去的青楼女子的!”
花影飞开始大笑!笑着死去该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人终究是要死的。谁也没法预知自己的死亡,就算自杀也未必如愿。
彼岸花轻巧地取下了精致的发簪,手是那样光滑细腻,惹人怜爱,可那却是一只杀人的手。彼岸花慢慢地向花影飞靠近,越来越近,手拿发簪,脚步轻盈。只要这样刺下去,对准花影飞的咽喉刺下去,生立刻变成死,生死本是瞬间的事。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暗光,一条影子就这样从窗户窜了出去。只见花的影子在飞!一下子消失在黑暗里!再也触摸不到!黑夜又是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