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只要是清河想要的，父亲都会不遗余力地为他找来，只要是清河决定的事，不管对错，父亲也会支持。父亲对她的宠爱一直都强过我，所以我选择了出国……”
“清河在念桥时，从来都不会主动联系父亲。父亲觉得是因为清河对他再婚的事心存芥蒂，不肯原谅他。清河唯一给家里打来的电话就是告诉父亲，她遇见了你，并且想结婚。我不是已经说了，只要是苏清河想要做的事，父亲从来都会支持，这次也不例外。我父亲他……相信清河的眼光……”
“我想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你离开了清河，离开了念桥，你为了你所谓的事业抛弃了她。你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一夜之间成为人人口中称颂的大人物。呸！你成功的代价是不惜让我们一家人为你垫路。段桥笙，你亲手把我父亲送进了法庭，送进了监狱，送进了断头台。清河，看错你了……”
“你知道为什么傅明传一直在找我吗？他真是不死心，黑白两道的人都派上了，找了我整整五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是我，是我挑唆清河杀他的儿子。可是，清河到最后还是心软了，那场车祸本应该要了他儿子的命。如果不是清河最后一刻的动摇……”
“我在国外躲了五年，这次回来我希望你能帮我。清河已经崩溃了，这五年我唯一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就是三天前她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我。还好你一直没有换号码。段桥笙，你是我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人，不管以前我如何恨过你骂过你，我现在都求求你帮帮我。我父亲从来都是一个清正的人，贪污受贿的那些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是傅明传，是他利用了你啊！那么多律师他不用，他为什么偏偏要用你，把一举名动的机会给你？！因为你初出茅庐，你根本就不懂官场里的那些尔虞我诈到底意味着什么……”
段桥笙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沈静楠把当年的情形一五一十地描摹给他听。明明中间只是隔了五年的时间，却是让他觉得隔了一个半生那样长，遥远得好像那些前尘往事都只是他人的故事，好像自己从未经历过一般。
半晌，他才打破沉默，“你要我怎么帮？”
“帮我父亲翻案，阻止傅明传连任！”
……
七沫把玩着手中的镯圈，将头枕在男子的腿上，“喂，大律师，刚才我可是看见你和美女在一起了。怎么，新女朋友？唉，看来以后我这个旧情人的翻版就没用喽。”说着，便做出一副可怜状。
男子轻轻抚着女郎的长发，苦笑，“七沫，真的是我对不起她。”
七沫放下手中摆弄的镯圈，看着面前反常的男子。这个男子自她几个月前认识以来便经常性的抑或深夜抑或凌晨来找她，不像她其他的顾客，兴趣只在她的身体上。这个男子每次来找她，要么是沉默地坐着，要么是不断地抽烟，要么是自顾自地喝酒。有的时候，她也会挑逗他，而他每次都只是轻轻抚抚她的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毕竟是见惯世事的女子，从见他第一面，便知道这个男子心中藏着不能言说的秘密，是一个女子，是一份深情，抑或是懊悔，是责难，是自我折磨。关于他的过往，她从未问过。她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份欣喜悲苦，旁人无法插手亦无法拯救。而这个男子之所以每次都会来找她，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沾了那深藏在他心中的女子的光罢了。
她起身，手指轻轻覆上男子的眉梢，拂开那绷紧的眉峰，对他说：“去找她吧，把自己的苦衷说给她听……”
语未毕，七沫忽觉脖颈冰凉，这个一向冰冷沉默的男子此刻竟像一个无助的男孩那样抱着她嘤嘤哭泣。
8
七个月后。
虽是大雪时节，阳光却穿透层云，暖暖地照耀下来。
从门后出来的女子一时间无法承受强烈的冬日光线，用手背抵住了眼前的耀眼光线。门外的沈静楠早已急匆匆地跃上台阶，跑到了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姐姐。”
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住，女子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长时间的沉默几乎让她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语言，半晌，才试探地问：“静楠？”
沈静楠眼中有兴奋的泪光，急切地问答：“是，是我，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说着，便松开了怀中的女子，搀扶着她走下台阶。
这时，苏清河才看见雪地上矗立的熟悉的男子身影。男子笑着迎上前去，“你回来就好。”
苏清河看着眼前熟悉的男子面容，神思游离，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半晌，才轻轻点点头，“谢谢。”
男子笑笑，为他让开了路。沈静楠搀扶着同父异母的姐妹，走在初雪的小路上。大雪纷纷而坠，阻隔了他的视线，只是遥遥地望着那两个模糊的身影。
“姐姐，我已经买好票了。是到念桥的耶，我们一起回去吧……你跟我说起的你救过的那个落水男孩，不知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我很想见见他呢……对了，还有念桥山上的桃林，明年我就可以看到山上桃花绽放的场景了……”
男子看着雪地上走远的女子，眼神里有淡淡的苦涩。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清河，终是芳菲散尽，难觅故人往昔。
**************
段桥笙走出澜舍的时候，正是万家灯火初燃时分。一灯如豆，却是飘摇半生。
澜江江面上已经结起了厚厚的冰层，夜风冰冷蚀骨，长身风衣的一角也被吹得猎猎摇曳。耳边回荡着陌生女郎的话语：
“你要找七沫姑娘啊，你不知道吗？她早在半年前就走了，被一个大企业家包养了，离开澜舍的时候可风光啦，开着好多辆专车接走的。哎呦，我还没见过从我们澜舍出去的姐妹有这么风光的呢……”
他想，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
“清河在念桥时，从来都不会主动联系父亲。父亲觉得是因为清河对他再婚的事心存芥蒂，不肯原谅他。清河唯一给家里打来的电话就是告诉父亲，她遇见了你，并且想结婚。我不是已经说了，只要是苏清河想要做的事，父亲从来都会支持，这次也不例外。我父亲他……相信清河的眼光……”
“我想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你离开了清河，离开了念桥，你为了你所谓的事业抛弃了她。你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一夜之间成为人人口中称颂的大人物。呸！你成功的代价是不惜让我们一家人为你垫路。段桥笙，你亲手把我父亲送进了法庭，送进了监狱，送进了断头台。清河，看错你了……”
“你知道为什么傅明传一直在找我吗？他真是不死心，黑白两道的人都派上了，找了我整整五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是我，是我挑唆清河杀他的儿子。可是，清河到最后还是心软了，那场车祸本应该要了他儿子的命。如果不是清河最后一刻的动摇……”
“我在国外躲了五年，这次回来我希望你能帮我。清河已经崩溃了，这五年我唯一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就是三天前她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我。还好你一直没有换号码。段桥笙，你是我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人，不管以前我如何恨过你骂过你，我现在都求求你帮帮我。我父亲从来都是一个清正的人，贪污受贿的那些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是傅明传，是他利用了你啊！那么多律师他不用，他为什么偏偏要用你，把一举名动的机会给你？！因为你初出茅庐，你根本就不懂官场里的那些尔虞我诈到底意味着什么……”
段桥笙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沈静楠把当年的情形一五一十地描摹给他听。明明中间只是隔了五年的时间，却是让他觉得隔了一个半生那样长，遥远得好像那些前尘往事都只是他人的故事，好像自己从未经历过一般。
半晌，他才打破沉默，“你要我怎么帮？”
“帮我父亲翻案，阻止傅明传连任！”
……
七沫把玩着手中的镯圈，将头枕在男子的腿上，“喂，大律师，刚才我可是看见你和美女在一起了。怎么，新女朋友？唉，看来以后我这个旧情人的翻版就没用喽。”说着，便做出一副可怜状。
男子轻轻抚着女郎的长发，苦笑，“七沫，真的是我对不起她。”
七沫放下手中摆弄的镯圈，看着面前反常的男子。这个男子自她几个月前认识以来便经常性的抑或深夜抑或凌晨来找她，不像她其他的顾客，兴趣只在她的身体上。这个男子每次来找她，要么是沉默地坐着，要么是不断地抽烟，要么是自顾自地喝酒。有的时候，她也会挑逗他，而他每次都只是轻轻抚抚她的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毕竟是见惯世事的女子，从见他第一面，便知道这个男子心中藏着不能言说的秘密，是一个女子，是一份深情，抑或是懊悔，是责难，是自我折磨。关于他的过往，她从未问过。她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份欣喜悲苦，旁人无法插手亦无法拯救。而这个男子之所以每次都会来找她，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沾了那深藏在他心中的女子的光罢了。
她起身，手指轻轻覆上男子的眉梢，拂开那绷紧的眉峰，对他说：“去找她吧，把自己的苦衷说给她听……”
语未毕，七沫忽觉脖颈冰凉，这个一向冰冷沉默的男子此刻竟像一个无助的男孩那样抱着她嘤嘤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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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月后。
虽是大雪时节，阳光却穿透层云，暖暖地照耀下来。
从门后出来的女子一时间无法承受强烈的冬日光线，用手背抵住了眼前的耀眼光线。门外的沈静楠早已急匆匆地跃上台阶，跑到了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姐姐。”
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住，女子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长时间的沉默几乎让她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语言，半晌，才试探地问：“静楠？”
沈静楠眼中有兴奋的泪光，急切地问答：“是，是我，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说着，便松开了怀中的女子，搀扶着她走下台阶。
这时，苏清河才看见雪地上矗立的熟悉的男子身影。男子笑着迎上前去，“你回来就好。”
苏清河看着眼前熟悉的男子面容，神思游离，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半晌，才轻轻点点头，“谢谢。”
男子笑笑，为他让开了路。沈静楠搀扶着同父异母的姐妹，走在初雪的小路上。大雪纷纷而坠，阻隔了他的视线，只是遥遥地望着那两个模糊的身影。
“姐姐，我已经买好票了。是到念桥的耶，我们一起回去吧……你跟我说起的你救过的那个落水男孩，不知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我很想见见他呢……对了，还有念桥山上的桃林，明年我就可以看到山上桃花绽放的场景了……”
男子看着雪地上走远的女子，眼神里有淡淡的苦涩。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清河，终是芳菲散尽，难觅故人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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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桥笙走出澜舍的时候，正是万家灯火初燃时分。一灯如豆，却是飘摇半生。
澜江江面上已经结起了厚厚的冰层，夜风冰冷蚀骨，长身风衣的一角也被吹得猎猎摇曳。耳边回荡着陌生女郎的话语：
“你要找七沫姑娘啊，你不知道吗？她早在半年前就走了，被一个大企业家包养了，离开澜舍的时候可风光啦，开着好多辆专车接走的。哎呦，我还没见过从我们澜舍出去的姐妹有这么风光的呢……”
他想，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