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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我的孤苦

时间:2012-09-21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樱蓿心  阅读:

  
蕊蕊,你是师父最喜爱的徒弟!
虽然师父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但是这对整个长远山的弟子来说,却是不争的事实,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师父对蕊蕊的偏爱,她不是学得最好的,却一定是那个最温暖光明的。
师父说,只有温暖和光明才是亘古以来的和谐。她不上进,不刻意,却总是悟性颇高,这一点让她的人气远超了一直能力魁首的大师兄,佑川。佑川,那个浑身仙气,白衣飘飘的俊美男子,纤尘不染的仿佛不属于这个正邪相织的世界。每个人都崇敬他,却甚少有人敢靠近他,仿佛所有的亲近都是对他的一种冒犯,甚至蕊蕊也是,远远的看着他,比大家更远的看着他……
有一天,他来到她的面前,对她说,蕊蕊,你说师父会把掌门之位传给谁呢。那一个人一定要有一颗除魔卫道的心,如此方能不辱师门。
蕊蕊不太理解他的言下之意,心想他是在吹嘘吗?很明显掌门之位非他莫属,因为再找不到跟他一样优秀,一样上进,又一样气质出尘的人了,虽然蕊蕊一直对所谓的强弱界线模糊,却还是对他有一种由衷的敬服。事实证明,他的确值得所有人去敬服,而他的行动也一直在增加大家对他的敬服。师父年事已高,迟早要选一位最恰当的继任者,子轩每天在他身边,是最有孝心的徒弟,却一定不是候选者,因为他志不在此,他的眼光总是跟师父保持一致,以致从未遗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师父看蕊蕊是看一位天资聪颖,惹他欢喜的徒弟,他看她,是看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
蕊蕊从不缠师父,她是这样的人,表面天真单纯,却实际最深沉,甚至有时连最最深沉的佑川都看不透她。佑川预感到某种可能,来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接近她,他没说明意图,只是说,蕊蕊,你很有必要提高自己的剑术,收敛任性妄为,大师兄我责无旁贷。蕊蕊好怕,不知道怕什么,他从来不笑,也没有表情,只会严格对她,但每一次他对她剑术的一点就通时,他的目光中总有一闪即逝的温柔,仿佛错觉,却又真实的让她心悸。
她想,她是病了。但大师兄貌似相当健康。于是,她再也不肯让他教她剑术了,她说,她想远游四方,志不在此。他大骇,似乎早明白她不是笼中鸟,自己关不住她。于是他说,练好剑术,守卫这个世界是你的责任。
我不觉得,我只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不能给我快乐,我就没有让它安好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追求,我想比他们稍稍注重实际。
师父一定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你没得选择。
不可能的,即便师父再喜欢我,他也该知道我不是能力最强的那一个,掌门应该是能力最好的,不然,谈什么保护呢。说完,她就怕了,她似乎才发现能力最强的那一个一直是他,是他啊,他要当了掌门的话,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再不快乐了,历屇掌门都是孤苦终生的。
果然,师父大限已至。他高高坐在掌门之位上,身下三千弟子,他对众人宣布,我要蕊蕊接管长远,成为第两百四十代掌门,也是唯一一位女子掌门,众弟子要服从她,在她的统领下守卫世界和平。
可是,师父,我不想当掌门,我要做长远大弟子陆佑川的妻子。蕊蕊毫不慌张的跪下来,当着众弟子的面如是说。似乎不过是一个恶作剧,但却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蕊蕊更紧张,她会被逐出师门吧。
陆佑川没有反应,似乎对眼前发生的状况丝毫不以为意。师父笑笑,说,蕊蕊,你要当掌门,不可再胡闹。却听到她说,师父,我去拿我的佩剑过来。然后,她一去不回,把她的佩剑留给了佑川。上面画了两只隐形的蝴蝶,多少年后已经身当掌门多年的佑川再一次在寒光满满的夜里,把上面的蝴蝶放出来,它们在风中起舞,互相嬉戏,还有蕊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这个世界不能让我快乐,我为什么要爱它。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让他如此不快乐,他却还是爱她,是爱字吧,他无法解释每到人群散去以后那份溢满心腔的落寞是什么,就只好这么认为了。
爱是什么?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堕落之源。佑川深知这一点,因为长远千万年来,一直禁止弟子相恋,这样的观念让大家都习惯了男女相处,没有丝毫性别之分了,但蕊蕊是不同的,她是一抹朝气,一缕枯燥人生里奇迹般的生机,所以大家信赖她,师父最钟意她。
他与子轩一行人来到堕城,传说这是世界最后一个污浊的角落,因为它是最强大的,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消失多年的蕊蕊。她的目光依然灼灼,在他面上来回扫射。万般感觉汇聚于心,他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庆幸,这个恶名远播的城池没有腐蚀她,她在这里生活的很好,结交了一帮善善恶恶的朋友。当他对她说,他要改造这座城池时,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不能剥夺我们的生活方式,有善有恶,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为世上所需的,否则太平和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不是每个人都有一颗沉静的心,也不是每个人都对一颗沉静的心满怀憧憬。
可他,志在净化这个世界。智取,子轩说。子轩建议,继续游说蕊蕊,说她不过是一时迷惑而已,她是他们的小师妹,应该被保护,否则就得给这座城里的所有妖魔陪葬,但这应该不是大家想到看到的结果。
佑川只说,我不想知道结果,只要有人阻挡光明,那她就是黑暗的,黑暗的存在都该被消灭。
佑川担负游说的使命来到蕊蕊面前,蕊蕊那么忐忑不安,又在心里窃喜,这么多年以来,或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小心翼翼的跟他在一起,两心相近,却又怀抱完全相反的想法,日久情生,你浓我浓,有时候佑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颜,会有一瞬间的错觉,他是贪恋这样的时光的,又会猛然惊醒,这样的时光对身为掌门的他来说是多么可怕的讽刺。
蕊蕊信了他,因为她找不到拒绝他的勇气,因为她有一种不惧万劫不复的冒险精神。他说,他要见魔君,跟魔君协议,他可以包容作为邪恶而存在于世的他们,但是他们也得保证绝不四处蛊惑民众,让原本善良可怜的人们心生魔性,从而失去正义的信仰。蕊蕊欢呼雀跃,以为他为她做了最大的让步。所以,当黄昏垂坠在地平线上那一刻,她看着他映了一层夕阳的明朗面容,倾身,吻了他的眉眼。
佑川大怒,仿佛遭受了世上最可怕的冒犯般,一掌打在她的脸上。蕊蕊却是对他的过激表现没有太大的愤慨,只是呆坐在地上久久不起来,直到他担心的蹲下身来,看她,看她是不是哭了,看看她是不是很难过,下一秒却意外瞥见她的眼中闪过了一线狡黠,随即她的双手也攀附在他的脖颈,又吻上了他。他呆了,傻了,根本动弹不了,只得纵容她继续对他轻薄,慢慢的,拒绝不了,又被诱惑了,他不再是被她生涩的亲吻,把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黄昏在地平线沉没,他的正义在她的吻里近似沦落。
子轩走过来,惊扰了他们。他的面容隐在深沉的夜色里,轻轻对佑川说:如果你爱蕊蕊,那么掌门一位让我来当吧。
让我以孤苦一生的代价,成全这个我最不想发生的结果。
蕊蕊满眼感激的看着他,仿佛从一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懂她。虽然佑川可能不太懂她,或者说,根本不愿懂她,也没关系,只要他爱她就好,就像现在这样为她堕落就好。
他们在一起,把永远握在手心里。
佑川神色复杂,终究什么也没说,他直觉子轩在气恼,但不想理解他到底在气恼什么,他只当他是在用计,用他的爱情来博蕊蕊的信任,只有让蕊蕊百分百的信任他,他才可能万无一失的拿下这座城池。跟在长远一样,蕊蕊也是这座城池里最受在位者信赖的人。师父最爱她,这里的魔君也最爱她,她就有那样一种不可抵抗的光亮,佑川却认为自己可以抵挡。
蕊蕊来到魔君座前,对魔君说出了自己的心愿。魔君笑了,那般宠溺的说,蕊蕊,你就像我最可爱的孩子,只要你的要求,我都愿意成全,我答应你见他,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蕊蕊心中落寞,她知道孩子是魔君一生最大的痛苦。每个人所以入魔都有不得已的苦楚,而在那些苦楚积郁满心得不到宣泄以后,入魔,或是这世间的最后一丝仁慈。魔君可以忍受丈夫的三妻四妾,不闻不问,却怎么也忍受不了他受其它女子的唆使,亲手将他们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婴儿斩成肉泥。遥想当年,他们相遇相爱,私订终生,她以他为天,他以她为地,怎料他有着天下男子一样的薄凉性情,很快便将那些山盟海誓忘诸脑海,一次一次跟别的女子相爱,如果爱情对他来说,是游戏的另一个代名词,那么起码,亲情不该对他失去意义。


  • 可她错了,为了让他的游戏精彩,所谓亲情,竟与棋子无异。
    她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幕,孩子在她眼中被他斩成肉泥。她成魔了,多么华美的转变。她杀光了所有跟他亲近过的人,却独独没有杀他,她要用后悔去折磨他,要用孤苦去警醒他,也给自己最后一丝慰藉,早知他是如此男子,为何当初她那么坚决的要跟他,因为她爱着他,依然爱着他,在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的沧海桑田以后。
    佑川就利用这一点,幻化成那男子的模样来到魔君的身边。其实,他当时是去找过她的丈夫,可这个人连最后一丝人性都没有了,根本不愿见她,完全不能体谅她的痛苦,只一昧怨恨她的魔性。佑川无心了解他们的恩怨,只是按照男子的心愿最后了结他,他不是在成全他,他在成全自己心中的正义,一个人无论对错,都有权力获得这个世间最后的一线仁慈,于是当他奢求时,佑川把死当作那份仁慈赠予了他。
    蕊蕊站在一边,还没识破佑川的法术,只是对子轩的到来分外欢喜。子轩来了,佑川却没来,难道是佑川决定跟她在一起,把掌门之位交托给了子轩吗?
    魔君看着近到她眼前的那个男人,说不出话,眼泪划过她的脸颊,接着一把匕首洞穿了她的胸口,死是最好的解脱,谢谢你成全我。她笑了,明明识破了佑川的法术,却还能自欺欺人的以为是他呢,这样,她的一生才有了最后的温暖。
    魔君的身体在佑川的怀中化作虚无,顷刻他回复本来面目,漠然走过蕊蕊身边,他成功了,一座无主的城,要净化,是太过容易的事情。
    蕊蕊捂住胸口,她的心跳动太快,像是被吓坏了,又像是什么信仰崩塌了,又或者是在幸福着,佑川完成任务,该会跟她在一起了吧。可是,眼泪掉了下来,魔君那么疼她,她却在佑川的一手设计下,害死了她。
    她强颜欢笑着,对走到门口的佑川说,那就这样吧,我们永远离开这里吧。
    佑川回过脸来,满眼莫明,什么意思?
    却不料一向温和的子轩突然一把抱住了蕊蕊,好的,我答应你,我们永远离开这里,永远在一起,我爱你,你想怎样都可以……
    佑川笑意渐深,原来是这样的,你们才是相爱的,你们幸福,我不挡路。他走掉,头也不回的走掉,那么辉煌,那么清高,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块污浊之地净化在他的手里。
    多少年后,平和的世界又发生了突变,佑川惊异,何当如此?天边的黄昏渐渐深沉,他突然想起曾经被他刻意忽略过的一幕,在他最后见到子轩与蕊蕊的那个场景里,蕊蕊并没有因为子轩的表白欢喜,而是哭得惊天动地。
    她哭,因为她爱一个人爱得很辛苦……
    她苦,然后她要他誓死捍卫的天下都哭……
    天下都哭,那么他就只好结束她的辛苦……
    而在最后,他哭,他苦,天下无处吐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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