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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生活,从此染上一身阳光气

时间:2016-04-11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周维格  阅读:

  我知道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感人方式,无论喜悲如何,又或者收获怎样,都会按照剧情的设定和人物纠结一步步呈现。我自知写不出喜的东西,而悲的也虐的不够深沉。这个冬天看到很多温暖的文章,将寒冷的冬季衬托成一片暖色,很多人在这个冬天相遇,很多人在这个冬天相爱,我深刻检讨过我自己,与其悲喜交加,不如温暖过生活。

  比如,每次遇到阿k都有一种淡淡的阳光味,像极了窝在柜子底层的衣服终于被一蹴而就,说话的时候凶巴巴,吃饭的时候筷子都拿不齐,只有陪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才能浅浅的呼吸。

  阿k说,天气好的时候常出来晒晒,让生活变得深入简出,从此染上一身阳光气。

  我说,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让你们从此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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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刚下地铁,在出站口第四次忽略了阿k的电话,人太多听不到铃声,任由手机在我裤腿上震动。我知道她没什么事,无非担心我把药品清单弄错。

      阿k是东北姑娘,在我印象里就是一个傻不楞的二货,认识她的时候还是在麻将桌上,输钱输的特别爽快,骂人骂的特别直溜,忍不住要了电话。

      昨晚就打电话说:麻痹明天别忘了啊,要是少一个,看我咋削你。

      我也学她的口气:草,狗日的知道了。

      阿k:麻痹知道就行,少一个就削你。

      ……

      在靠近火车轨道的上行道放下手里的药品,给阿k回了一个电话,一接电话我就对她喊:“放心吧,弄不错……到了到了……”

      她声音突然很小,盈盈绕绕的,“你过来看我一眼吧,我得病了。”

      “啥病啊,真的假的,昨天不还抽我呢?”

      阿k在电话里咳了两声,“在康城医院三楼306室,你来吧”。

      我虽然怀疑电话里咳声的真伪,还是拿起药品放弃了公交车,拦路坐了一辆出租车,中途不断催促师傅快点,再快点。

      我下了车跑向三楼,当时阿k身边围了很多人,都是公司同事。看到我来了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病房,还捎带上了门。

      阿k脸色苍白,长发洒在枕头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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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k你怎么了?这是……”我向她举举手里的药品,“我把药拿回来了,一个不少。”

      她从被子下面伸出手,有气无力的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坐下,“我得癌症了,还好有机会治疗”她还是笑着说的。

      我从床上弹起来,看到了床头上诊断单,纷纷扰扰看不懂,只看到了一个“癌”字。

      可是昨天阿k为了吃冰激凌和我打手心,谁输了谁买。我一连被她抽了十多下,心甘情愿给她买了冰激凌。这病来的太突然了吧,就像一场错不及时的雷阵雨,一刮风就稀里哗啦下一阵,随后就晴天。

      随后两名护士进门,戴着口罩,“先生请您出去一下,我们要输液了。”

      护士取的是我放在桌子上的药品,大瓶小瓶的被打开抽出来,再“呲呲”的射进输液里。我被关在了门外,阿k的同事问我:“你是阿k的男朋友吗?”

      我摇头:“不是。”

      他们上下看看我,“我们先回公司了,你在这好好照顾阿k,有事再联系。”

      当下留了其中某一人的电话,连说几声再见就走了,他们当中有人叹息:多好的姑娘竟然得了癌,唉……

      护士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我说:“今天晚上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开始我们正式治疗。”然后填了一个单子,就走了。

      我不懂正式治疗是什么意思,治疗和化疗有什么区别,我想起某个电视画面,一个花季少女做了几次化疗,掉光了头发,戴着帽子在病床上看着励志书,脸色苍白却总爱笑。

      2014年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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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开始了正式治疗,晚上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给阿k的父母打了电话,阿k父母听到阿k的事,瞬间就带了哭腔,我一边安慰二老,顺便阿k削了苹果。

      阿k说:你把皮削断了,该死!

      我瞬间不乐意了,朝着苹果大咬了一口,“你爱吃不吃,要不,你吃皮?”

      阿k突然伸手把苹果抢了回去,紧接着喘了一口气,好像很累一样。

      “没想到,还挺大劲嘛!”我笑着说。

  •   “那是,行了,我没事了,你滚回去吧。”阿k说话时候眼睛盯着苹果,似乎在支配一个下人。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阿k,把被子鼓起的地方给拍下去,“行,我滚了”。

      刚走出房门,我就慢下了脚步,在房门听着房间里被子摩擦的声音才离开,我知道阿k躺下睡了。

      让一个人宽心最好的办法也许不是安慰,而且像平时一样对她嬉嬉闹闹,拿她开玩笑、拿某个帅哥拿来调侃,总能让她笑一阵子。

      她去化疗室的时候我没有进去,阿k让我帮他买门口的臭豆腐,多放辣,香菜不要,还是以前那种份量,多拿两个叉子,吃的时候总会掉一次。

      她出来的时候,臭豆腐已经凉了一半,而且被我吃了一半,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我看着阿k戴着条纹帽睡得正香,就把剩下的歪瓜裂枣全部吃完,其实没放辣,医生说忌辣。

      阿k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三瓶药水也全部打完,还是我咬牙拔下针头的,要是阿k清醒肯定会削我一顿,然后把得病的原因也归罪于我。

      “我臭豆腐呢,你狗日的。”阿k刚刚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四处寻摸着臭豆腐的影子。

      “吃完了,医生说忌辣忌油忌酸……”

      “行了行了,不吃就不吃”

      阿k落寞下的眼神又闭上了,嘴里砸巴着口水,“扶我起来”

      阿k下了床,脚尖颤颤巍巍的,在窗户边上停了下来,也不知道看的哪里,帽子下的头发丝被风吹起了几缕。

      我虽然担心她受凉,可是看着她静静的带在那里,却不忍心打扰她。

      我喂阿k吃药的时候,按照医生的要求把药片掰成两半,一次吃一半。

      站了一会儿,阿k回到床上出了一身冷汗,让我吧空调再调低点。突然问我:“人为啥活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神经衰弱的病人。我说:“为了钱啊,打麻将的时候还欠我五十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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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屁颠笑了,“麻痹,还记得呢。”

      2014年9月19

      药物按照医生的吩咐加到了一片半,副作用也少了许多,可能是体内细胞适应了这种药力,只是每到下午就犯困,一睡就是一下午,其中没人陪我说话,削了苹果也没人吃。

      很奇怪,阿k的目父母一直没来,我打电话问明情况,叔叔在电话里说“家里的老人突然生病住了医生,走不开,可苦了在外的姑娘了,准备这两天就把姑娘接走,在老家接受治疗。”

      我说:“阿k没事,好多了,有我照顾就行了。”

      我似乎听到了叔叔眼泪“啪啪”落在地上的声音。

      等到阿k下午睡了以后,我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一趟。

      朋友们打电话要为我庆生,在附近的一家餐馆。我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到齐了,二东还特意定制了一个蛋糕,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二东说:哥呀,那丫头咋样了?

      没事,挺好,对我态度好多了,不凶了。我说。

      二东:不凶了?真不凶了?

      我违心的点点头。

      我没喝太多酒,我怕回去的时候呛到阿k,而且阿k爱喝酒,最怕犯了酒瘾逼我犯错误。

      最后我无许愿:狗日的阿k有本事站起来削我。

      切蛋糕的时候我抹了两把眼泪,还特意给阿k留了一块,朋友们也理解。

      我回去的时候,床上没人,我把蛋糕放在柜子上,刚刚转身看到阿k站在门口,她扶着门框,皮肤好像比以前白了许多。

      “今天你生日啊,我没忘”

      “呵呵,二十七了,你还是比我大”

      “送你,喜欢就拿着,不喜欢就扔,反正是二手货”

      阿k从手上摘下那个金刚菩提手链,慢慢的走过来,帮我戴上。

      靠近我怀抱的时候静静的停了会,“没喝酒啊,朋友能轻易放过你?”随后扯着我的手左右端详一阵,“行了,滚吧。”

      那是我们最亲近的一次接触,她在我下颚帮我戴手链,顺便闻下我身上的味道,她皮肤很苍白,口气没有力气。

      回头她又补了一句:“明天第二次化疗,准时来。”

      其实阿k不说,我也从来没有迟到过,阿k可能害怕了吧,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东北大姑娘也会担心我不准时,上大学那会再危险也没怕过啥。

      有次露营,只有阿k和大兔两个人,她们在国庆节放假的时候一连骑了一天,直到傍晚在附近的一片荒凉地里停下来,本来阿k说再骑半个小时就有旅舍,可大兔死活都蹬不动了,一松劲就倒了下来。

      我们都把阿k当男人看,因为男人做的事他都会做,包括搭帐篷生火。那天晚上来了大风,把帐篷刮的“扑棱扑棱”的响,阿k一手抱着大兔,一手将帐篷的拉链拉紧。

      大兔说,要不要给大格打电话,让他开富顺的车来接咱。

      阿k瞪着眼珠子,让他来干啥,有我呢,怕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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