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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你

时间:2014-08-27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菲儿  阅读:

  我想给你写封信,执拗捡拾回忆,然后讨伐、再见,可事实是:我不是的那样歇斯底里的姑娘。

  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你: 我当你是老朋友。当细碎的言语让你不知道我要讲什么时,没关系,只是想你知道你是我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

  意识到孤独,是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全身心的毛孔都拼命张开大口大口的呼吸自由,我把自由吸进来,又放出去,吸进来,再放出去。充盈了整个房间。

  声音开到最大放,所有曾经熟悉的歌曲,独独不去跟随我们相识以后的旋律。自己跟着吼上几嗓子,开始打扫卫生、晒被子。炉火开到最旺煲粥炒菜。被身边人拉起身,在泪水里旋转、跳舞。凌晨的莫名清醒里,我踏上“小黑”,奔跑在别人的酣睡中,擦肩的风里若隐若现你的声音,你的身影,提醒我如何做得更好。夜雾弥漫时,耷拉着脑袋在阳台烧去一支万宝路,忘记时间…我以为我已经完胜了,像你一般可以强大到平淡不惊,不为难你也不再为难自己,可直到一天晚上回家,拧开锁关上门,甚至没能跟爸妈打招呼,回屋面对一整间屋子黑漆漆的空荡和死寂,心里一松懈,蹲在门口哭了出来。

  那时候我明白,无论如何不停向自己说教,强迫来的振作终会令人消耗殆尽。一个人,可以做好多事情也可以不做好多事情。随性由着自己喜欢。也许我本来就是个心血来潮的家伙,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一个人,不靠谱了再也没人在意。

  •   入夏时,仍想要养盆小小的薄荷或者风信子,一只叫“扣肉”的猫;想要认领那傍晚路边渐渐萎逝的栀子,买干净剔透的白瓷小瓶种进去。有太阳的时候,让自己和它们一起在阳台生长。捧一本书,北岛或者毕淑敏,任由淡淡的句子在青翠的叶脉间流淌。其实我看不进去,心里是满的,我很想跟你分享所见所得,却…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抱着琴,看着那朵隐约有边的莲花——似乎柔软,剔透,灵动,像融化在空气里的水墨缓缓化开,下一秒,它是不是会绽放地更美?在这个硬邦邦的世界,它那么温柔的生存着。

      一个人的时候,仍然偏爱着深巷,刚出炉的面包、炒货,包子铺里蒸腾的雾气,水果摊里嬉戏的猫,汤包店沸水锅边烟雾袅袅的煤炉…人声鼎沸,形形色色的生活,那么踏实,简单。有老伴儿佝偻的背影,一边是手,一边是果蔬;有妈妈,自行车后坐嘴边还沾满饼渣的小家伙;有加班后,低头狼吞虎咽的年轻人…而我在这里,从旁观赏望到融成了深巷生命的一部分。

      每次啃着大包吃的归途,路灯的光昏黄的洒在脸上,身边穿梭形色匆匆的人,我走的慢悠悠,一个人或许本是如此简单又快乐,可是,我想和你分享一个馒头,一碗馄饨。一口一口仔仔细细的吃,细细感受天色渐暗,路灯升起,家家户户的窗形成了密集的光点,闪闪烁烁。楼梯上的脚步声逐渐密集又消失…

      人孤独的时候,时间被无限拉长。会听到从身体里流淌出来的节奏。感知变得非常清晰。这个世界以一种与以往不一样的方式存在着。我看见自己以各种姿态在自己的面前游荡,听到自己的身体里也在发出与之相应的微弱的声音。

      《恋爱假期》里,凯特最终窝在沙发里叨念:我想说的是,我能体会到人类最难体会到的渺小、无助,那就好像你的心窝被人狠狠刺了一针,无论你怎么变换发型,或者去锻炼健身,还是和好友喝香槟畅谈,每晚还是会重复每一个细节,问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或是自己误会了什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一秒竟然相信自己是幸福的。《朱莉与朱莉亚》里,朱莉在厨房崩溃大哭的样子此刻如此真实。最糟糕的时候,一件微小至极的事也令人突然绝望,甚至难以言明这种绝望的出处。唯有眼泪才能阐述释放这种无故的绝望,至少在众多虚伪的人事面前,它不是一种表演或手段。

      如果你突然一下子觉得极为孤单,那么那时你真正地属于了你自己。与喧哗光彩的街道,与寒冷中等待的队伍,与嘈杂的过往人海,与一个人的绵绵长夜,与以各种各样方式流逝着的时间没有关联。那时便没有任何人可以挽留你,或者放你走。哪怕一步。那时你只属于你自己,像个紧闭完整的圆圈。孤独让自己更清醒,更清醒的面对自我和生活。人要有能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泥坑里拔出来的力量。

      当一个人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安静的,不被打扰的,自我汲取能量。我能感受到从自己身上流淌出来的节奏,和这个世界平行又唯一的只属于我的节奏。我吃饭,走路,看书,写字,不论我做什么,它都存在着。让我不再仓皇。

      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一点并不显而易见的变化,很难去形容生活久了的地方,越是熟悉的,越是会遗失对它最为简洁直观的印象。于是它悄然无声息的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我前进的时间断层里,渐渐没有轮廓,甚至没有标签。仿佛我平凡的手纹,和我身体不为察觉的炎症。但我在它之中,能够找到自己的坐标。

      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去生活的人必定是内心强大的人,他要去抗争很多外界的干扰和拥有让自己坚定的信念。体验本来就是成长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一个人会痛会孤独会失落会半夜醒来把泪落在枕边,但也有很多很多独特的小小快乐和满足。一个人只有学会真正和自己相处了,才会更好地和世界相处。我还在寻找,还在路上,我有梦想和自己的信仰。毕竟人生是旅途,过程永远比目的更有意义。

      年轻时好像都以为自己是风,没有不能去做,去实现的,可是却得用那么多时间,才知道自己的位置。那么微小,那么琐碎。这些牺牲都是时间的战利品。

      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会拥有一段由自己来创造的历史,在那段历史结束以前,我一定会更耐心,更努力地活出另外一个模样。这段历史里,包含着试图变得美好而真实的最为完整的自己。

      六月的尾巴里,我想力所能及地舒心呼吸,专注地尝试了解这个世界,和它从来不说的安排。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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