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
水,从梅的枝头出发,沿着古典的清香一步步走进春天的心脏。阴霾、颓废渐渐散去,零星的绿草红花在蜂蝶的簇拥下鲜活了一池春水。远远的,有笛音从深山涧谷婉转而来,山的轮廓日渐清晰。弯曲的线条猝然揽住一春的芬芳。
水,从上游到下游,沿途一路欢歌,宽广的音域喊出一轮火红的太阳。朗照,在有水无水之间。两岸,野花摇曳,绿意横流。速度,是河岸青山的倒影,匆匆地前进抑或后退,将春天的行程一一丈量。途中,是谁的笑脸荡漾在春之弦。明媚而斑斓?
时间之水,生命之源,以或柔或刚的性情,沿着河床的起伏,将岁月的种子涤亮。
村庄
枕边的梦离席,村子的清冷隐形,一群牛羊迎着第一缕晨起的朝阳开始启程。田间、小路,山歌的音符铺展开来,在笛音的悠扬应和下,村庄,成了一个硕大的舞台。年迈的母亲倚着门槛,笑呵呵的表情生动了麦田上的守望。
井沿边,稻田上,蜂飞蝶舞,蛙声悠扬。躬耕的农人起身离家,循着炊烟的曲线种植希望,炊烟有多长,梦想就有多长。在通往春天的路上,遍地都是平仄工整、隽永的诗行。
渡口
卵石醒了,扁舟醒了,唯有艄公延续着冬天的梦。
破冰而出的水,跃身上岸的鱼,在阳光的轻抚下伸展着柔软的身条。起风了,有吆喝声夹杂新翻泥土的气息涉水而来,时间之上,宁静的渡口越过桎梏的梦境,站立成一种行走的姿势。
歌起了,渔火亮了,此岸和彼岸的通融在桨声里静默,在方位交替中信守。渡口,于时间深处贮满沉甸甸的期盼。
燕子
几声传呼,春天便姗姗而来。湛蓝的天空下,无数把剪刀跳着优美的圆舞曲,将春天婀娜的身段尽情舒展。
还是去年那对燕子,还是去年那个屋檐,炊烟依旧,温暖依旧。从北到南一个轮回,磨钝了多少岁月的棱角。阳光站在高处,目光在广袤的天空行走。栅栏上,梯田里,那些零乱的枝丫和杂色的泥巴,是你一生注视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