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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很远

时间:2013-07-03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夜幕  阅读:

  父亲说过,C城离家很远,希望我到Q城来工作。父亲说完这句话后,好像有些不安和紧张,那天屋里局促的就像暴雨来临之前的征兆。这句话是我做出选择后父亲唯一的一句话。就如我小时候,他拿起鞋掌打我屁股一样,他知道儿子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听他的了,也没有必要再为孩子做选择了。我是欣赏着C城的图画和个性张扬的符号,踏着火车尾随而至。我想看清楚C城大街小巷所飘散的黄檀树花的浓香,想看着朵朵忽变的云儿,就像刚打摘的棉花皱褶般一样,也许这就是我的臆想吧。而现在父亲的话终要逝去的时候,却在惺忪朦胧之间又沉浮起来,却不知道是否该忘记。

  C城所呆的第一天,空气层面中弥散着桂花挠人的清香,看见高高的树上挂满了簇拥的小朵儿,就像家中那棵春季挂满枝头淡红色的木槿花。我站在办公楼下,看着要报到的地方里面的白炽灯透过窗棂漫射的光,把这漆黑如晦的夜照出一片方形空地的亮光,我沿着那水泥的阁登楼梯俯拾而上,敲开门,院长的秘书说,明天再来吧,今晚已经下班了。她说了两遍我才听懂,他的C城方言一时让我接受不过来。

  开始上班了。给学生上课,整理资料,围着硕大的单位里闲逛,在单位门口看熙来攘往的汽车,或者去同事的办公室看看他们的工作,这对于刚到的我来说只能做这些而已。四个人的办公室,排布不紧不散,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和他们搭理之间,他们只是应声附和,或干脆对着电脑说自己的话。我背靠着崭新的办公椅上,身子便倾斜上去,舒舒筋骨,感到太闷了,透过窗户,呼吸着风吹进的空气。那一套规范的职业动作,让我有点麻木,再加上同事们的苟言附笑,或者视而不见的状态,让我刚毕业三个月的我心里产生了一种许久以来消失的自闭感,我总是在小心的说和做,小心的伺弄着自己的事情,总怕在一不当心时候出现我不想看到的结果。当有心顾及却又一次次的被自己拽回时候,我开始想随他们去吧,我不是太阳可以照亮自身以外的东西。这就是工作吗?我在思考。

  在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都朝着自己的方向疾驶而去,此时我却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去。随心的想穿过马路时候,才知道路是那么的窄。让我记起在Q城宽阔的柏油路,两旁宽宽的园林绿化景观带,走在鹅卵石的小径上,阵阵海风吹来,一派惬意。可能人就是这个样子,当你把这个东西攥在手里的时候是那么的普通,但你松开手的时候,被风吹得支离破碎的时候才发现他是多么的美好,就如我在Q城的时候还在抱怨它的很多不是之处。

  我记得骑着自行车,驮着梅围着Q城寻找最便宜的东西,然后一股脑的买下,那时候她是那么的听话。我从校园骑车经过数不清的转弯,加速,减速,才来到她的公司,她忙得像一个机器,我一遍一遍的给她打电话,她只是说忙,再等会儿,而后就挂断。就在前两天,她突然发过短信说,亲爱的,给我打个电话吧。我问她怎么了,我还在上课呢,她说,没有事,只是独自来到我们经常一起来的地方,现在却发现就我自己一个人了,物是人非,有点难受。

  •   我的心情就如在冬天被初霜打过的一样,我的怜悯和悲伤就像生灶冒起的烟,缓慢激迸出来,我告诉她说,我在这里已经厌恶了,我不习惯这里大大小小的山,这里路,这里的人,也受够了如指甲大小的超市,东西出奇贵,我更喜欢有山临海的Q城。她在电话里哭了,说,我等你回来。在我还未来得及梳理被Q城粉末填满的大脑,现在却有想着离开这里,但我找的是什么理由来安慰自己呢。

      中秋节的晚上,同事提议说,大家一起过吧,一起聚一下。我想应该好好的聚一下了,相邻办公室的看上去面熟的同事,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是一味埋头于自己的事情,却未能顾及很多其他的事。终于在晚上八点的时候聚齐,记得这是我记忆中第一个飘着毛毛细雨的中秋节,路上行驶的车辆的灯把我们的脸照的看不清前方,路上的人很多,甚至连家酒店都找不到。我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这是我一如既往那个习惯,喜欢在过节的时候给父母问个好。

      我问母亲,吃月饼了没有,母亲说吃了,从电话中我知道母亲的病到现在还没有好,从七月一直持续到十月,不知道还会持续下去没有。母亲说,没有事,是小病,不影响吃,但我知道这绝非像母亲说的那样,或者只是母亲安慰我的一句话。我劝母亲多锻炼身体,注意营养,我告诉母亲这里正在下雨,是南方城市连绵阴雨过后留下的细雨,母亲说中秋节应该看月亮的,可惜你们看不到了。

      在雨中的法桐下,我们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一张空桌。其实吃饭喝酒是国人最大的爱好,尤甚是喝酒更逐渐演变成为一种文化。菜上来了,各位的酒杯也都斟满了,大家先喝一杯然后再相互敬酒,说说寒暄的话,推杯换盏,兄弟,大哥,弟弟的相互敬畏,以及相互多多帮助的话语凝在一起,让我感觉到一个现实的世界离我而去,剩下的只是空壳。一个同事说,他高兴,要再喝几杯,其实他已经醉了,他和周围的同事开始划拳“好兄弟啊,兄弟好啊……”轮到我时,我说,已经喝得很多了,不喝了,他随即说我不够哥们。一翻过后,他已经不省人事,临走的时候,他的那些划拳的好兄弟都借口而走,只剩下我和小陈,也是一个和我一样刚刚从校园走进社会工作了三个月的。一个平时精神备爽,骨头被那仅有的一点肉包着的他此时好像被地磁吸引住了,我们从十一点开始,把他背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时候的雨下的更大了,但他却什么不会知道的。第二天,胳膊又酸又疼,自然也抬不起来了。

      随后又投入工作中,但一件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我不知所措,就好像走在大路上随便踢个石子,那石子不知道会被你踢到什么地方。我想起父亲说过,路远,但却又戛然而止,后面的话好像要我自己来寻找,现在虽然不明白抑或根本上不理解一张布不会永远飘扬在自己的路上间或被雨淋湿,被风撕破,经过后自己才知道路真的很远,就如我那位醉酒的兄弟,从酒店到单位的宿舍只有几百步的距离,但对他来说,路真的很远。

      我们都在成长,就像母亲栽在家中院里南墙旁的南瓜,都是从藤蔓上发出枝叶,开花,结果,在这过程中物质的积累和代谢,无论在黑夜和白天都在进行。我却看到的是,果实从小到大,从青到黄,而后被母亲摘下,最后只剩下种子,留在来年再种下生根发芽。

      小时候,我经常说,我不明白,父亲说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不理解,如理解了自然就会明白。在我中考的时候,我填上了省重点高中,父亲说,随你便吧,在我高考的时候,我选择了有山有海的Q城,父亲说你自己看着报吧,工作时候我打算去以雾和山出名的C城,父亲只是说,路有点远,让我自己走好。杂文网

      现在似乎有点理解了父亲,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九月了,工作已经整整两个月了。就如父亲所说的那样,路真的有点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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