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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桐之美

时间:2019-02-12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村长  阅读:

印象中,你总是葳蕤挺拔如冠如盖,端庄肃穆岿然屹立,总感觉你和别的树不同,甚至也有别于别的泡桐。

至春暖花开时节。你便不遗余力地捧出万千枚粉嘟嘟的小喇叭,向满世界传播着馥郁的香气。一到这个时候,上班下班总觉格外来劲。工作再辛苦,事务再繁忙,都不会放在心上,整日里美滋滋、舒坦坦、乐嗬嗬。下班回家的首要任务,自然是仰面呆望着一树繁花,分享一阵你难以掩饰的辉煌:似乎每枝每梢都顶着那么一柱花或蕾,花是萼张瓣举,蕾是似吐还收,蜜蜂嘤嘤嗡嗡地从筒状花仓里进进出出,正不辞辛苦地酿造着甜蜜。枝穿插避让、纵横交错,花便也紫白错落、疏密分布,百千条枝,便展现了千万朵灿烂,也引发了万千起甜蜜的联想。花密叶却疏;小儿巴掌似的叶子,潜藏于团团簇簇的粉雾后面,甚至须仔细辨识才能发现。它们虽低调却并未失去信心,默默吸收着地气日华,边陪衬别人边修炼自己,一天天地,逐渐由鹅黄的点变为粉绿的舌,再成为水绿的掌。偶尔微风拂过,花也高兴叶也快乐……

美好的日子总是太短。当阳光里温和的因素渐趋稀薄的时候.你那绚丽至极的花,先是零星的一朵两朵往下掉,再就是叁五成群地结伴而下,以至勤快的妻再怎么忙碌也扫不利索了,满世界的馥郁便淡化下来。眼见红瘦绿肥,我心也隐隐,胸也恻恻,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哀婉的泡桐花,闻闻,余香犹在——蓦地,我发现几只小蜜蜂,正趴在几朵花的乳白色基端上倔强地忙碌,不久,又飞到另一朵上……骤然意识到用哀婉状其容颜并不合适,那其实是憔悴,奋发的你又哪里有时间去哀婉呢?

渐渐地,水绿的掌变成了或翠绿或墨绿的扇。外面的一切都呈现出不文明之态:街上,随处可见叁叁两两光着膀子的壮汉,背心随随便搭在肩上,在吆吆喝喝咋咋唿唿,粗俗之语时有耳闻;小巷尽头,慵懒疲沓的西瓜摊上,冷不丁丢出一块瓜皮,哧熘熘打了几个旋儿,停在了大街中央,两只绿头苍蝇立刻追随了过去……就连风也极没修养地撩起沙尘到处乱扬,顺带着也舞起了某个角落里花花绿绿的塑料袋,有几只竟披挂到了你的身上;北侧的一串青青的桐果,也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段废磁带蛮横地纠缠上了,你却舞动满树绿扇,“哗啦哗啦”爽朗地笑笑,依然为这个世界投出匝地绿阴……

那一日,在院内乘凉,勐然发现你的树冠有些奇怪,仔细一研究,让我着实吃了一惊。你的东北两侧是空地,南边是五间小瓦房,西面一堵青苔班驳的砖墙,又隔开了我探索的视线。你朝北的干一分为叁,蓬勃直挺如枪如戟,携手直逼苍穹,周身的弱干微枝向四周纷披斜逸开来,到一定长度复又翘首而上,丝毫不去理会脚下寸土寸金的土地。天上的浮云也似慑于你冲天而上的架势,向东南方向仓皇而去。而南边的那股粗干则斜斜而上,跃过房嵴后,也缓缓向上翘起,沿途斜逸纵横的枝条,竟似长了眼睛一样.无一触及房顶(这样一来,南边的材冠底部比北边竟高出叁米多,难怪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根部在墙那边,看不到。但我记得少年时代,老家院内一棵泡桐,房檩粗细,远没你壮实、威风,可根部的水泥地面,硬是被它掀裂开来。你的根部被砖墙堵了个严严实实,但不难想象,你的动静应该更大。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一句话:“求田问舍无大志,掀天揭地是奇才”,这不是你又是谁呢?我的思维像是发生了短路,一下子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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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翻日历,明天就是立冬。昨晚天气预报说.在过去的一周之内,全国范围内降温幅度在十到二十五度,且还将有雪。早上醒来,未及梳洗,拽开门就来到院子里:屋顶上早铺上了一层霰粒,傲慢地折射出阵阵寒光,晨风裹着肃杀之气,不紧不慢地剥扯着你的绿装,毫不手软,满院子密密匝匝的落叶,不知记载了你几多骨肉离别的痛苦?叶子稀疏了,你的风骨却显露了出来,残破泛黄的桐叶随意挂在枝头,纷繁错综、如墨如黛的枝干,却还泛着油光,似用披麻皴技法画出的一幅国画,苍劲地烙在了阴霾的天空,转折顿挫都不含煳;难以计数的黄的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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