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相识在一次宴会上。
他是当朝四殿下,而她则是为父报仇的女刺客。
那时的她一身红衣傲然拔剑指着他,惊住了在场所有人,她眼中的憎恶怨恨以及坚决入他眼,身着素净白袍的他扬手用折扇轻易挡住她的剑,她垂下眼睑:“杀了我。”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她抬眼,他冷冷的看着她,掩过眼底的痛楚,夺过她的剑,将她强行带入府中。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却是丝毫不惧,甚至,还是充满着恨意。
“我要你帮我。”他的眸子和面容一般平静,言语也是很淡,“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次杀了我的机会。”
红妆十里,婚嫁随他。
她一袭红妆裹身,妖艳,令人沉沦,眼神却是凌厉冷漠。
“别碰我,否则我会杀了你。”这是他将盖头掀开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睨着她:“你大可以试试看。”
当夜,新人刀刃相向,房里闹得鸡飞狗跳。
她躺在他怀里,眼神复杂的盯着他俊美的侧脸出神。
皇家内乱,姐妹勾心斗角,兄弟反目成仇,明争暗斗无止休。
成亲三年,她替挡了七刀,替他杀了数十个人,她原本光滑如玉的肌肤布满刀疤,他走向她,习惯性的用冷漠掩去眼中的心疼,他直视她的双眼:“恨我么?”
“我说过我会杀了你。”她的目光依旧坚定,但却少了曾经的一些东西。
“很好。”他握拳丢下这两个字离开。
这三年,她替他办事时他总有派人在暗中保护,她十一次遇险,他也救了她十一次。
他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蜷缩在墙角,第一次落泪,她说了违心的话。
一年后,他成功登基。
在百官瞩目下,他拔剑走向她,他的表情和她初见他时一样,平静,冷淡:“我说过我会给你一次杀了我的机会。”
她接过剑,指着他,像四年前一样,像十三年前一样。
刀剑刺入腹中,鲜血飞溅,她看着他,眼中竟有了柔光:“早从嫁你那一日起,我便不想再杀你,不是不恨你,只是不知为何下不了手。”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他们之前相爱至深,只是后来她家族败落,她被人所救免了一死,但却失去了记忆,然后被奸人教唆来刺杀他。
他抱着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她。
十三年前她当他是贼人,拔剑指着他,四年前,她当他是杀父仇人拔剑指着他,如今,她再度爱上他,拔剑刺向自己。
“你的杀父之仇早在那三年就已经报了。”他俯在她耳边轻声说。
四年前他强行让她留在他身边,为的就是她能手刃了她的杀父仇人。
他吻了她,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不会让你死,你必须继续恨我。”
她笑了,嘴角溢出鲜血,气息已是细若游丝:“我……要做你的,你的皇后……”
“依你。”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眼,古井无波的眸子第一次渲染开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