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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的老去

时间:2015-10-22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水红颜之梦心  阅读:

  老下去的东西,很多都是越老越有风骨,越老越有味道。

  像苏州评弹,街面上,不起眼儿的一处房子,格子窗,雕花案,四仙桌,桌子上几盏小茶,清幽之地,缭绕着婉转妩媚的声音。

  弾评弹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多么曼妙,多么旖旎,而那声音,仿佛是从水上飘过来的,有着隔世的苍凉和飘渺。

  可是,听起来是那么美呀!

  我喜欢老旧的东西,也喜欢老和旧这两个字。那里面是住了光阴的,湿答答的,像一池秋水,像几行归雁,像晒着暖阳的江南小镇。

  •   这样的老和旧,如此迷人,虽然提起来有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味道,但很多人寻来,这寻,在前人的足迹中叠加着自己的脚印,又在前人的文字里抒发着自己的诗情。

      来了,又去了,也只是给老下去的日子添了几笔风霜而已。

      可是,这老,这旧,看起来却是贴心的好,像母亲的千层底。

      白花其的布,做成鞋垫,包了鞋底,母亲一针针纳下去,看着一下子就干净起来,清雅起来,再加上鞋帮,彩色的,红的绿的,缀着小花,随着性子去买,条绒的居多,也有大绒面的,做成了穿在脚上,当然没有现在时尚的鞋穿起来板正,可是像两条胖乎乎的面鱼,非常耐看。

      还有老北京布鞋,多简单的几个字,不就是一双鞋吗?可是前面挂上老北京,偏就不一样了,皇城根儿下,一个老字,竟做成了一个品牌,成为皇城脚下一种时尚的文化。

      我看过那鞋,冬末的时候,诗集出版,去京城校稿。

      北方冬末依然寒冷,但京里春天已经开始了,树叶将开未开,拧着嘴,玉兰也打了苞。在恭王府的院落里,还看到两棵花开得正盛的树,那花散着香气,但不是常见的白色,也不是粉色,是藕荷色,这种颜色的花很少见,带着神秘妖娆之气,也合该藏在这侯门深似海的大院里。

      那花开了满树,不知道名字,但实在好看。我就在那树下站着,良久,无视身边这熙攘的人流,只是安静的站着,想要跨过时光,和一树花对话。

      在恭王府的朱墙丽瓦之下,哪一处没有被时光粉饰的痕迹?所以,若仔细听,一定可以听到从这个大大的院落深处传出来的声音,和这花香一样,细细的,软软的。

      而这树,也是老的,是历史遗留的音符,是光阴逝去的注脚。这花呢!当然也是老的,说不定自和珅入住之日起,它就存在了,只是不声不响的,带着几分清醒,带着几分花儿惯有的矫情,看着院子里的起起落落。

      也去看故宫,看人民大会堂,看王府井,还特意在正阳门下拍了照。

      故宫,不消说了,明清两代皇帝坐拥天下把持皇权的地方,鼎盛时何止是金碧辉煌,灯红酒绿?可是,现在却只剩下这象征着无限江山的一片建筑在零丁洋里叹零丁了。

      老北京,多温暖而质朴的名字,一个老字,磁性,厚道,却道尽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好比毛主席那句人间正道是沧桑,磅礴大气,豪情万丈,是一个伟人的胸怀,也是一个伟人戎马一生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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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正阳门下》这部电视剧,彩色里全是灰色的情调,一丁点都不小资,那是文化大革命至改革开放前后统一的颜色,老,旧,却有一段不容忽视的历史。

      《正阳门下》,拍出来很多场景都取自于四合院,小小的院落,杂沓而凌乱,却又透着温暖,是老北京原汁原液的味道。

      在恭王府出来后,曾租了脚踏车在那些胡同里穿街过巷,闭上眼睛,迎着风,试着寻找那些渐行渐远的老旧的气息。

      但那样的感觉越来越远了,就和那些逝去的朝代一样,这些三令五申要保护的物质文化遗产,早晚也得像《赤壁怀古》中说的那样,樯橹飞灰湮灭。

      恭王府附近有很多这样的四合院,都是前朝有头有脸的朝廷大员们居住的府邸,院门深掩,偶尔会有隔墙的树从院里伸出枝丫,带出来一地阴凉。

      这里原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地方,现在却安安静静的,只留一扇扇门,一排排墙,一个个院落,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了。

      我又想起苏轼《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中的两句话: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这也是苏轼所有诗词中我最喜欢的一阙词。看着,想着,真是一道别致的风景,只是,转瞬人去楼空,一切都老了,都旧了,都成了昨日黄花,做了闲云,散了。

      在京城,老北京布鞋是种随处可见的寻常东西,可是,总觉得这种寻常,有种地域性,有特定因素,它是北京城特产的,也便不平凡了。但细看下,实在找不出它贵气的地方,只有种质朴之气,是一种另类唯美的时尚,它的美,不灼灼其华,不妖气,不精致,可是,厚道,暖和,接着底气,有一种老和旧在里面。

      又想起大姨绣的十字绣,金陵十二钗,两米多长,一米宽,是我买了来却完不成的工程。

      大姨一针针的描,一线线的绣,四个多月,每天十六个小时的工作量,这幅图还没等完成,她老人家就住院了,心脏病和脑梗。

      当然是累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始作俑者,可是,大姨说不是,她能说是吗?如今,这幅图就挂在我客厅的沙发墙上,那样震慑人心的美,那哪里是一幅图呢?那分明是她扛了一辈子的亲情,还有她对这些子辈们的期望。

      大姨快七十岁了,已经老了,母亲也老了,年轻时,她们都有着清奇的骨骼,那样的另类,甚至是嚣张跋扈的,如今,这老,我希望在她们身上,是风烟俱净,是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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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了,人也好,物也好,都会老去,泅成一大把白花花的记忆。但一切早已看开,早已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了,多明净,有种脱俗的澄澈。我喜欢这老,我希望自己优雅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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