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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是一种开放的花

时间:2015-06-23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王清铭  阅读:

  小时候,我们经常玩一种游戏,双手由下到上,依序捏按玩伴的手臂,从手腕一直腋窝,嘴里念着“升级、留级、补考”。捏按的结果一般是“留级”,看着对方不爽的表情,自己隐约有一种快感。轮到玩伴“量”我的手臂,报复性的结果也是“留级”。

  多年后,我戏谑说,很多小学同学就是这样被我们“捏”下去的。一年级大概有四十人,到毕业时只有十六人,其中包括留级生两人,升入初中的只有八人,到高中毕业时就剩四人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对很多农家孩子来说,要去彼岸,没有轮船,也没有汽车,更别用说飞机了。“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早已飞过。”语文课上老师说到泰戈尔这个名句,勉励我们要如大鸟一样有搏击长空的志向。我想到的却是小时候仰望过的飞机,可望不可即的。

  近来读一本书《贫穷的本质》,这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两位经济学教授写的。他们花了十五年,走遍五大洲最贫穷的地区,得出的调查结论之一就是,“你穷,是因为你父母很穷。”我没有多少文化的父母,他们将裤腰带勒得更紧,供我上学,就是不让我不再重复他们的命运。他们将学校戏称为“凉亭”,为了我,他们宁愿曝晒在烈阳下,挥汗如雨。

  我的文盲祖母似乎比满腹经纶的教授还要高明。她经常说一句话:“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于是,我们这些幸运的小松柏就移植到学校,虬曲盘缠地往上长。

  •   淘汰了一半同学升入初中。我上学的路程从走五分钟,变成了四十五分钟。本村小学小,敲的钟是废弃的铸铁管,邻村小学规模大些,钟也“升级”为汽车的轮毂,也就是车轱辘。有一次,徐老师在班会上说,你们这些人,就是要敲打,像学校的钟,重重地敲,才能发出声音。我挺直腰杆,仿佛听到震耳欲聋的钟声在胸腔内回响。

      当时的学习条件很差,初二开始学物理,学了两年,看过的教具只有一块U形的磁铁。什么“左手法则”“右手法则”,都是靠我们双手比划的。我们似乎都成了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就那么比划几下,手底下就有电磁感应,就有了电流。初三学化学,我们只在课本上的化学方程式里演绎化学反应,然后将这些公式置换到自己的脑海中。到了高中,老师偶尔在课堂上蜻蜓点水地做化学实验演示,我们没有动手做过一次实验。现在回忆起来,我突然明白一点:填鸭子的教学方式一直阴魂不散,大概跟这简陋的教学条件有关。

      我们头脑里一大堆公式定理,就杂糅到一起,犹如化学老师在试管里加入了多种化学元素,轻轻一晃,化学反应就产生了。很多时候,学习的“化学反应”慢,得添加催化剂。我们的催化剂就是勤奋,或者说是死记硬背。多年后,我们灌输和被灌输的知识都还给老师和时间后,还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它们就是那种改变命运的强烈愿望,那种不断重重敲打自己发出响亮声音的坚韧……它们是我们人生中的催化剂。

      念初中时走读,起得比太阳早;念高中时住校,很多同学赶在太阳出山前起床,读几十分钟的英语,然后洗漱吃饭再到教室早读。这是我们选择的方式,没有人去抱怨课业负担重,生活单调。

      在家乡,聪明是一种能够自己开放的花儿,乡亲们称赞某个会念书的孩子,就说他“聪明花开了”。“聪明花”的典故来自于明朝莆田状元柯潜,少时柯潜愚钝顽劣,直到一天看见故乡的壶公山,终于开窍了,努力拼搏后,明景泰二年状元及第。高中语文傅老师讲这个故事后,对“聪明花”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说,一个人用心学习,自然就聪明起来了。心开出的花叫心花,聪明当然也会开花,你们用心血去浇灌,“聪明花”自然就开了。

      用心,聪明花就开了。这是我在没有诗意的中学时代听到的最有诗意的一句话。中学时代,我们都很自觉也很努力,走着走着,“聪明花”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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