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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七巧的性格发展过程及成因分析

时间:2014-07-23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顾志娟  阅读:

  摘 要:曹七巧是张爱玲小说《金锁记》中的一个悲剧女性人物形象。这是一个戴着黄金枷锁、心理畸形的毒妇人,她身上体现的是刻薄、庸俗、疯狂和恶毒等人性恶的成分。然而,曹七巧的性格并非一成不变的,她的人性恶的性格是如何一步步形成的?又是什么让一个正常人变得疯狂变态?本文就曹七巧人性恶的性格发展过程及成因作分析。

  关键词:曹七巧 性格发展 成因分析

  小说记录了一个发生在20世纪初旧上海女子身上的故事。主人公曹七巧的哥哥为了攀附权贵,把她嫁给了大户人家患有软骨病的二少爷为妻。七巧不满足无情无欲的夫妻生活,憎嫌丈夫而爱上了姜家三少爷季泽,但季泽对七巧的感情始终只是处于调情的层次上。七巧的情欲得不到满足,便将一切希望寄托在金钱上。十年后,夫死婆亡,七巧分到了用青春和欢乐换来的大笔遗产。分家后,七巧的下半生过得更加悲哀:拆穿了季泽骗钱的把戏,葬送了自己的爱情;出于嫉妒,先后气死了两个儿媳;干涉女儿恋爱,断送了女儿的婚姻幸福……七巧在不可抑制的金钱欲和无法满足的情欲控制下,从一个开朗健康的少女,一步步沦为心里恶毒的畸形妇人。最后,这个不幸的女人在郁郁中死去。本文在介绍曹七巧性格发展过程的基础上,对其成因作了分析。

  一、性格发展过程

  (一)少女时期——开朗和泼辣

  •   曹七巧出身于市民阶层,是一家麻油店老板的女儿。少女时期的七巧在店里帮忙打理生意,接触的是一些身份、地位相似的下层劳动者,那些生活场景一直在她的记忆里存留:“临着碎石子街的馨香的麻油店,黑腻的柜台,芝麻酱桶里竖着木匙子,油缸上吊着大大小小的铁匙子。漏斗插在打油人的瓶子里,一大匙加上两小匙正好装一瓶──一斤半。熟人呢,算一斤四两。”一斤半的麻油卖给熟人算一斤四两,由此可见七巧的开朗可爱和单纯善良。七巧长到十八九岁时,因为白净,被称为“麻油西施”。小伙子们爱打她的主意,赶着叫她巧姐儿,她也毫不羞涩地泼辣地与他们打情骂俏。

      渐渐的,七巧在市井社会这样的生活环境里形成了泼辣、粗野、俗气的性情。然而这些,对于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来说,是无伤大雅的,反而更显得她活泼健康,充满青春的朝气。这就是少女时期的七巧,开朗、可爱、善良,同时又泼辣、粗野、俗气、要强,充满市井气息,保留着原始的天性,但那时的她是个正常的人。

      (二)嫁入豪门——刻薄和庸俗

      嫁入姜府,七巧便开始了从正常人向畸形人转变的过程。表面上看,七巧嫁了个大户人家,且姜老太太为了让七巧死心塌地服侍二少爷,将其扶为正房。这在外人眼里看来七巧是无限幸运和幸福的,但七巧确是在这时开始自卑起来了。一方面,从家庭出身上看,她是低下的“卖麻油”的身份,这成为她在姜家的耻辱。另一方面,从婚姻对象上看,七巧嫁了个软骨病的丈夫,这让她心生厌恶,她曾对季泽说过:“你碰过他的肉没有?是软的、重的,就像人的脚有时发了麻,摸上去那感觉……”显然,对于七巧这么个健康、年轻、要强的女人而言,这个丈夫让她倍感屈辱。

      慢慢地,七巧变得敏感多疑起来,在忍受大家鄙夷的同时,开始处处防范算计,并用一种泼辣、放肆的嘲骂来维护自身的地位。她调侃刚过门没几天的三奶奶兰仙:“三妹妹原来也嫌人太多了。连我们都嫌人多,像你们没满月的自然更嫌人多了!”接着,又调侃起了未出阁的小姑子云泽:“大嫂你来看看,云姐姐的确瘦多了,小姐莫不是有了心事了?”惹得云泽当大家的面对她发火,让她失了脸面。于是七巧便伺机报复,到老太太那搬弄是非:“女大不中留,让老太太写信给彭家,叫他们早早把云妹妹娶过去罢。”张爱玲通过上述一系列的语言描写,让读者看出了七巧在姜家的不受欢迎和她刻薄和庸俗的性格。

      小说另有一处侧面描写可见七巧嫁入姜家后性格的变化,七巧的哥嫂来访,走时嫂嫂对哥哥说:“我们这位姑奶奶怎么换了个人?没出嫁的时候不过要强些,嘴头上琐碎些,就连后来我们去瞧她虽是比以前暴躁些也还有个分寸,不似如今疯疯傻傻,说话有一句没一句。就没一点儿得人心的地方。”七巧嫁入姜家后性格的前后反差,由此可见一斑。

      七巧的这段婚姻,让她从市井来到一个充满繁文缛节的大家庭中,姜府贵族阶级的清高和傲慢让她心痛和痛恨,于是本来要强、泼辣的她就愈发口无遮拦、疯疯癫癫,别人也就愈瞧不起她,加上心上人季泽对她的情欲上的拒绝,致使她的金钱欲被刺激得格外强烈,成为她在姜家“一切幻想的集中点”。十年后,分得家产,她俨然成了一位守财奴,为自己戴上了一套黄金的枷锁。

      (三)情欲泯灭——疯狂和恶毒

      七巧戴上了黄金的枷锁,她视黄金如生命,就连埋藏在心底对小叔子季泽的爱欲,面对黄金也被击得粉碎。所以,当七巧发现季泽想利用七巧对他的爱情来哄骗些家产时,她便迅速痛苦决绝地斩断了与季泽的那点情丝。当七巧“爱的希望的肥皂泡”被她的金钱欲“吹破”后,她的人性也开始向恶的极限发展。从此以后的七巧,再也不相信什么真心了。慢慢地,愤懑变成了尖刻的怨毒,她莫名其妙地只想报复,在报复中寻求心理平衡,并且是不择对象。她那难以压抑的情欲转而成为对女儿的控制欲、对儿子的占有欲和对媳妇的摧残欲。

      女儿长安一生中曾有两段快乐的日子,一次是到沪范女中上学,一次是她30岁时的初恋,都因母亲七巧的干涉,用“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自愿舍弃了。

      在沪范女中上学不上半年,长安“脸色也红润了,胳膊腿腕也粗了一圈”。但只因长安在学校丢失了一条褥单,视财如命的七巧便去学校闹事,害得长安颜面尽失,不得已选择退学。长安成长中的快乐便这样被七巧轻松毁坏掉了。

      七巧还破坏女儿的婚姻。长安长到30岁好不容易交了个称心的男朋友童世舫,为了未婚夫她还戒了烟,可是依旧过不了母亲这一关。见长安因恋爱“时时微笑着”,她不由得有气,对长安讥讽和挖苦道:“也没见你这样的轻骨头。” 长安的三婶兰仙找七巧议定婚期,长安只因大人间的一句玩笑话微微一笑,便惹恼了七巧,她不顾旁人在场,丝毫不给长安面子,破口骂道:“不害臊!你是肚子里有了搁不住的东西是怎么着?”而在童世舫面前, 她略施小计,说长安抽鸦片,至此彻底断送了女儿的幸福。 儿子长白是七巧生命里的唯一男人,长期的性压抑让她产生了一种变态的恋子情结,对长白产生了一种潜意识的占有欲。七巧妒忌儿媳,存心整治儿媳。在长白结婚当日,七巧便当着众人面取笑儿媳的嘴唇厚,让儿媳芝寿无地自容。在婆媳相处过程中,七巧也是处处看芝寿不顺眼,处处给芝寿难堪。另外,七巧还经常让长白整夜陪她抽大烟,使得长白不得与妻子同床,并逼着长白说出媳妇的床笫秘闻,向亲戚朋友散播,让芝寿颜面尽失。在七巧的残酷折磨下,芝寿精神崩溃,抑郁而终。长白后来娶的姨太太,隔了一年,不堪凌辱也死了。

      中年以后的七巧是疯狂而恶毒的,除了上述分析的情节之外,文中有处侧面描写也作了交代:在童世舫的心中,对七巧的印象是“直觉地感到那是个疯子”。此外,语言描写也展露无疑,如比喻句“她那平扁而尖利的喉咙四面割着人像剃刀片”。把七巧的语言比喻成剃刀片,可见七巧语言杀人与无形,恶毒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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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性格发展的成因分析

      (一)外部原因

      1.封建礼教的摧残

      小说的时代背景是在辛亥革命之后,由于此次革命的不彻底,所以即使封建制度已经解体,但封建思想和礼教对人们的荼毒依然根深蒂固。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女性的地位是很被动和低下的,她们没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权力。七巧的哥哥利欲熏心,把年轻健康的七巧嫁给姜家残疾的二少爷,造成了七巧悲剧一生的开始。但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社会中,七巧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得已而遵从着“长兄如父”的命令,用一种奴性的自律方式维护着男权社会的井然有序。张爱玲通过把曹七巧人性中恶的一面极度释放,揭示了腐朽的封建礼教对七巧的摧残,即在男权社会统治下的女性的悲惨命运:没有自由和地位,有的只是对男性的绝对服从。

      2.周围人的鄙视态度

      由于七巧出身卑微,加上姜家门第观念厚重,于是七巧在姜家便备受婆婆、妯娌的蔑视和冷落,就连丫环也敢对她议论纷纷,称她为“麻油店的活招牌”。当她的丫环小双被问及是否是七巧陪嫁来的,竟冷笑说“她也配”。从这简单的三个字上,读者就可以轻易看出,原来在丫环的心目中,自己的出生都比曹七巧来得尊贵,可想而知曹七巧在姜家的地位。在姜家,七巧的人格遭到了践踏,得不到起码的尊重。所以,七巧才用自己的泼辣、粗俗、甚至恶毒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利益。

      (二)内在原因

      1.对金钱的贪恋

      小说题名《金锁记》,这个金锁,就是存在于七巧骨髓深处的黄金枷锁。七巧是因为钱才被迫牺牲自己的幸福嫁到姜家的,一开始就具有极强的金钱情节。出嫁后,由于丈夫是一个不可依赖的“废物”,所以七巧牢牢地抓住金钱,以求安稳。分家时,七巧不满季泽乱花公账上的钱,为了多分点家产,她号啕大哭,丑态尽出。再后来,她戳穿了季泽企图骗她钱财的把戏,爱情的理想破灭了,而关于金钱的理想则更明显地凸现出来。至此,她更加坚定“人都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只有钱”。为了守住她用青春换来的家产,她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戴着黄金枷锁的“奴隶”。面对周围人,哪怕是自己的亲人,她都无一不例外地怀疑他们对自己家产的不良动机,致使她的人际关系陷入了僵局,最终造成了害人害己的局面。

      2.情欲的未满足

      在黄金的枷锁下,七巧也有过她的爱情理想,她渴盼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但现实是她却只能天天面对着一个残废的丈夫。她对丈夫没有感情,她爱的是季泽,而季泽却对她若即若离,这使得七巧正常的情欲无法发泄。在姜家,七巧对小姑子的婚事过度关心;对心仪的小叔子季泽进行挑逗;对季泽的老婆兰仙“揣着捏着,捶着打着”;对来访的哥嫂颇多怒气,所有这些都表明七巧对情欲的无限向往以及无法得到的痛苦。分家后,季泽突然前来造访,七巧原以为她等待的爱情终于来了,“七巧低着头淋浴在光辉里,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这是她一生中最光辉最幸福的时刻,然而这美妙的时刻太过于短暂和不堪一击,她戳穿了他骗钱的把戏,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情。她那样的愤怒,失去了理智,“隔着桌子探身去打他”。爱情理想破灭了,无法发泄的情欲使她慢慢变成了一个以施虐来获得心理满足的恶妇。最后,她沿着自虐和他虐的恶性轨迹不可阻挡地往下滑,一直滑到人性扭曲的最底层,直至毁灭了自己。

      三、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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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上所述,曹七巧既是一个可恶可恨的害人者,同时也是一个可怜可悲的被害者。是时代导致了曹七巧的悲剧,同时也是她自己制造了这样的悲剧。小说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为我们带来了对人性和人生意义层面上的思考,同时对如何做一名新世纪的健康女性有着警醒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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