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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比眼睛还要快

时间:2014-07-08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马茂斌  阅读:

  题记:少年往事,不足笑。

  妈妈常说,庄子里跟我一般大的,就我们四个人:友喜、老三和天老二。这天老二和我们还是邻居,因为他爸爸的名字里有个“天”字,他又排行老二,自小就没取个正规的学名,为了跟庄上其他的老二分辨开来,我们就叫他“天老二”。

  天老二家比我们家还要穷。全家没有一个上过学的,所以也就没有一个识字的。上一辈穷,没条件念书,这晚一辈学校修到家门口了,又因为观念没更新,不相信读书会改变命运,所以还是没人进学堂。姊妹五个,只要能上地干活,能放牛拾菜了,就全部劳作,使命地苦。也是他们长期养成的习惯,他们家的人做起活来,竟不知道累不知道饿。看着我们上学,他们一点也不眼馋,倒反认为我们做的很没意义。特别是那天老二,老是拿我们取笑,还专门选一些项目跟我们比试。在他看来,读了书的,都比不过他,他样样都要比我们强。

  还真有点这样。那时候,家家都缺粮少草的,别说穿的用的,就是灶火里烧的柴火,也都很少。各家各户的孩子们,放学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拾菜拿来喂猪,去割柴用以烧火,我们男孩子大多就都去割柴。拿把镰刀,背一个背架,去荒山地埂上割那蒿草,然后背回家晒干了烧炕烧水。这时候,天老二总是比我们能割,也能背。一般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只割四五捆,我们的力量也就只能背起四五捆,可他不,老是要多两捆,而且放在背上,他都可以背起来。连着几次,我们真的比不过他了,他就说,怎么,认输了吧,那就每人给他买一个水果糖。我和友喜他们就只好乖乖地卖给他吃。

  后来,友喜出点子说,光比割柴不行,我们还可以比别的。天老二还是一脸的得意:随便,你们说比什么?我们就选了“盘腿跳”。将一根腿曲起来,搭在另一根腿上,用手托着,然后用一根腿跳,两个或者几个比斗,看谁跳的时间长,看谁不被对方碰倒。想不到那家伙的腿上还真的有劲,几分钟的时间他可以碰翻我们几个,而他仍然好好的。硬硬的膝盖碰在我们的腿上,生疼。几次三番,实在比不过了,我们就只好认输。结果还是被他哄了糖吃。

  那天放学后我们正好碰着放牛的他,我就提议说,我们比“扔远远”。选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拿在手里,胳膊一甩,石子就飘了出去。谁的石子落得远,谁就是赢家。老师说了,石子尽量选光滑的,这样在飞行的过程中就阻力小;角度最好是45度,这样,射程最远。我们想这些东西都是课堂上学到的,他肯定不懂,这次他肯定会输。没想到他还是很痛快,一下就答应了。我们就选了沟畔那一块荒山做赛场。说完规则,我们还在挑拣石子,没想他已经出了手,明明看见他只是十分随便地一扔,那石子却就快速地飞起来,干脆比我们的眼睛还要快。这可让我们着急了,不能再输了,不然他就太得意了。可是这也是硬本领,三番五次三番五次地比下来,我们的胳膊都困乏得抬不起来了,他还好像无所谓,很轻松的样子。这时正好喜来的尿憋了,他就说,我们比尿尿,看谁的尿长。农村的男孩子很土很野,做事只图痛快,很不管羞不羞的,特别是十几岁的时候。喜来的话一说完,就解了裤带掏出小牛牛尿起来,边尿边走,一泡尿下来,他都走到那块地边了。这一次那天老二可犯了难,大概他尿过不久,没走几步,他就没尿了。喜来就说,看看看。输了吧?天老二却红着脸说,这次不算,明明我刚尿过。有本事明天我们再比。看着喜来高兴的样子,我们觉得这还是个好项目,就一致同意。于是大家就商定,明天下午放学后就在这儿见面,比尿尿。输家给赢家还是买糖吃。

  •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们心里就一直憋着这件事,几个都攒足了劲,憋着尿,一心想胜过他,既挣糖吃又让他心服口服。友喜甚至想把早上的尿都憋到下午放学的时候,结果实在憋不住了,就尿了一半,一半没舍得尿。大家这次兴致勃勃意气风发,总觉得会旗开得胜一举夺冠,个个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轮到我们的路队出校门了,语文老师却把我叫住,要我帮他改作文。经常这样,作业多了,他忙不过来,就让我帮他批改,甚至一些卷子也让我阅。平时我当然都是很情愿很愉快的,今天可不行,牵扯到我们的比赛,不去了又怕他笑话我们临阵脱逃。但老师的要求,我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就叫住友喜他们说,要他们几个去,而且一定要赢。

      老师给我布置任务的时候,一方面我已经尿憋得不行了,一方面我真的有点心不在焉。老师问我有什么事,我只好就说,想去解手。老师笑了笑,对我说,赶紧去吧。我就只好去了学校的厕所。尿尿的那一阵,我就想象着如果走着尿该有多远多远,于是心里就平增了几分遗憾:真可惜了我的一个好名次。

      吃晚饭的时候,我才从学校出来。也没顾得回家吃饭,就直接去找友喜他们,结果才知道,放学以后天老二帮他爸爸犁地,没有时间回来,喜来也有事,比赛就取消了。

      到了晚上,月亮还是亮亮的,永不疲劳的我们,还是聚在一起玩耍。那时候我们经常玩的游戏就是打仗,因为看了《南征北战》等战斗片,觉得很过瘾,就在玩耍的时候也模拟他们,将人分成敌人和解放军两派,埋伏,爬行,然后“冲”“杀”。埋伏的时候头上都还戴了树枝树叶编的帽子,冲刺也总是手里拿了树枝当刀和枪的。天老二总是敌人一组的,那天晚上安排由敌人埋伏,“包抄”解放军。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就突然不见了,我们以为他突然变卦回家,也没有太在意,直到我们玩完回家都睡了,他爸爸到我跟前问他,我们才知道他还没有回去。大人们都急了,就在我们玩耍过的地方上乱找,找了那么长时间,才发现他在埋伏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一直滑到了沟底。那沟很深的,沟底还很窄很湿,他也没有叫人,就自顾自用手连刨带爬,一个人往上摸。不是大人们找见,只怕他还要挣扎很长时间呢。等救起了他,大家都安稳地睡了,妈妈便小声地告诉我,那天老二可真是个“毒家”(就是跟常人极不一样的人)。能那么做事,在那种情况下都不求救于大家,他的性格心态都不正常,以后玩耍一定得防着点。我们也觉得他太那个,沟里要是有个狼什么的,可不要了他的命?于是,在后来的日子,我们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在一起了。

      果然,不出两年,他就犯了事。因为一点点小事,他拿了自家的菜刀硬是将庄上的一个青年砍死,然后畏罪潜逃。后来有人说死在了外边,有人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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