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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卮言

时间:2013-12-11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有渡月舟  阅读:

  近来碌碌忙忙,疲于考研,心中虽郁结了一堆文字,但书卷之外却早无闲情逸致去整理缀合了,纵然写出来,也不过是学隙半推半就的琐屑文章。既然真心不纯,不如不写,于是也就搁笔了。倒是也深入反思了昔日旧作,不禁耳热,很是羞惭;再看身边朋友们的文章,更觉骨骾在喉,不吐不快。恰逢中秋,索性一吐,也顾不上井蛙不井蛙了。

  如今文学是不是兴盛呢?时文泛滥,在量上可谓空前,但在质上呢?妍媸毕露,良莠不齐。杂文网www.haiyawenxue.com有个活跃的氛围本来不错,总比万马齐喑的好,但学养尚浅又涉世未深的青年未必就有洗尽尘滓、独存孤迥的眼光和能力。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市场可以文学化,但文学市场化究竟是得是失呢?也不能苛责于作家,我常常想,难道真的是作家在驾驭文字吗?未必吧,是文字在驾驭作家,作家不迎合读者的口味,就难以养活自己的笔,甚至于自己,这多年过去了,竟还如龚自珍说的“著书都为稻粱谋”。当然,任何时代都不可能全是一流作家独领风骚,欣赏文学都有个含英咀华的过程。

  我不屑于写那些小男生的窃窃私语和小女生的无病呻吟,也反感于看那些纯粹刺激别人的肾上腺或泪腺、诱人痴狂或赚人泪水的文字。文学最重要的是真诚,你要把你的心情感受真诚的寄托于笔,我手写我心,笔下的文字里蕴藉着自己的歌哭谈笑,真性情才有真文章。道理很简单,可不但读者,就是一些作者,往往首先关注的是文采,舍本逐末了。我看到一些作者写文章,先罗列一些精美的词句,再贯穿组合,虽穿金缀玉,也生硬滞涩,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里也是作者受制于甚至屈从于文字的一种表现,乍见一下,倒还可观,但终究是傀儡,耐不住寻味。

  另外,造语浅近不是恶俗,设境平淡不是质木。一些作者附庸风雅,故作高深,写出来的文字连自己都看不懂,当然不足取,而读者认为凡是看不懂的文章就是好文章,理论更是荒谬,不亲尝如何知甘甜,不共鸣如何能欣赏?另一些作者写文章如记流水账,有一句说一句,话未尽意先凋,文止境界亦止,殊不知文学之所以有美感,不同于记事本,正在于蕴藉,发幽眇之情,言不尽之意。无怪乎,编辑们审稿时常叹息,“味同嚼蜡,不知所云”、“鸡肋文章,食之无味”。

  才思苦弱的人做文章,难免气韵流泻,驾驭不住;可才子作诗,往往患才太多。他们自衿博学洽闻,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凡作诗惯于用典故、用成语以致泛滥,吟咏讴咂,不过是命笔逞才,替人说腔。还是不真诚。

  •   一些人好作古体诗词,恐怕是叶公好龙或者附庸风雅,行家面前不抬首,只欺周围人不懂格律作法,自己也就一偿虚荣,做了南郭先生竟还不自知。陈言滥语,穿杂牵引,意象若除了春、江、花、月、夜、酒、空、秋,便做不出来诗。偏狭如此,还常常自己重复自己,一种意味气韵在多篇作品里再三吟咏,不尖新,不奇崛,囿于意境更拘于形式,平淡苦涩,如黛玉所说“这样的诗,要一百首也是有的。”

      说不尽文学流弊,略说我的一孔之见。

      文学是异时异域的交流。先是作者的自言自语,后来读者自问自答。文学是两条射线集于一点以至无限,作者将多维的生活感受作意于文学作品,读者由文学作品生想出无边的意义,两者相交,故文学才有无限的魅力。而作为评论家,与作家、读者又有不同,不是跪在作者面前顶礼膜拜,而是站在巨人的肩上理解和超越。文学研究有时是痛苦的,花儿在显微镜下也许就不可爱了。

      文学是槟榔,不嚼不知味,越嚼越耐品,先就此搁笔,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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