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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那车、那站

时间:2016-02-27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晓犁  阅读:

从穿上路服那天起

就把散落的心

紧紧拧在

为了稳固、崇尚可靠的螺栓上

每当夜深人静,或者

风黑雪雨的任何一次繁忙时刻

那颗无法锈蚀的顺时纹络

都会成为铁路这架联动机器的核

听惯了咣当声和习惯了负重

那人,适应了所有不适

那锹土,或许还有嫩黄的麦香

在黎明挥洒、黄昏隆起时

就有了机声隆隆的捣固声

那时的寒,能冻醒钢轨

冻醒从三山五岳

顺坡刮来的别离乡愁

在伟人高喊的“一定要修兰新铁路”

这个宏大构想

那人,说着南腔北调的话语

那人,吃着酸甜苦辣的风味

以脚印叠加着脚印

汗水浸透的汗水

在陇原以西的关外

种下汽笛鸣叫的晨晖里,一行

通向天边的雁阵

迁徙的步履如天梯横亘

那列车,或许还有战争留下的伤痕

在班超的魂梦林公的屈辱

以及捍卫边疆的大军

枕戈待旦之时

由黄河的脉管缓缓涌来

穿山、跨海、跋涉千里戈壁

让沉寂的西域之马

突然苏醒

扬蹄奔驰在凉薄的丝绸古道

那条路,终究要成为贯通古今的要塞

驼起,牛马都不再背负的日子

醉醺醺的狼嚎响彻幽灵般的丹霞

那抡圆的钉道锤遮天蔽日

古铜的肩,怒视焊接贱起的火花

沿着河西走廊的每个关隘

看似,仍保留海市蜃楼的触角

两条寄予厚望的钢轨

俨然是肌健发达的胳膊

紧紧抱着楼兰姑娘的芳心

这片寂静的荒原上激情四起

曾经沧海的大漠

飞奔一条巨龙

腾起的浪

翻卷秦时的明月汉时的光

或多或少的痕痣,以匍匐状

亲近每个沙丘、每片砺石

以及从地母子宫喷涌的石油

从洁净肌体上挖出的煤

从肥沃土里长出有关生死的年景

在一列列火车东奔西走

寻求庇佑的庭院时

奢望,以直线上升的力

应对每个枯竭的笔墨

翻越天山时气喘吁吁的脉动

赢得绿洲、火洲、沙洲

以及亚洲地心真诚的祝福

这条路,经久不息

那车啊,跑惯了黑土地

习惯了江南毛毛细雨的车啊

如今也适应了漫漫黄沙的嘶吼

饮狂风、腾沙梁、伴冷血

在驼铃悠扬的向往里

开出一列又一列焦急的油龙

如同血液流淌的春晖

把古战场和现代文明的契结

兑现在日夜奔波的路途

如因星罗棋布的孤独小站

散落着飞逝而去的忧伤

或者爱恋,或者不舍

那血色的夕阳也有了灵性

正午的阳光呢?奔跑的生命呢?

在不知去处的来处

那开满鲜花的春天的列车上

递结欢乐,仅有

一颗荒凉的心在不知去处的去处

虔诚的跪拜在涨满夜梦的情话里

咣当咣当的咣当声

敲出一封封思念的文字

几间曾经破旧的房屋

几个曾经有为的青年

几个曾经清晰的故事

如今,废弃在

一声紧似一声的呢喃中

消瘦的背影

不再有曾经的宽宏

黝黑的脸堂在被暴风吹皱

和那面迎来送往的信号旗一般

仅有盛开没有萎缩

成为传奇的铁道兵团

也在修好一段路,跑好一列车

挥泪告别了残垣断壁

连个番号也没有留下

把一幅画挂在来来往往的目光上

品不够,看不透

有时很难忘那小站的回眸一瞥

酸楚早已是爬满墙头的野草

疯子般疯长,疯狂般狂妄

以孤寂而又标准的姿势

告别,哪怕都是不舍的不舍

但在帽檐遮挡的心事里

依然是恋家的情结

小站的静只是暂时中的短暂

未必有繁华都市的推推搡搡

仅有停顿是远远不够的

忽左忽右的目送礼

总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哪怕极其微弱或陌生的赞许

被窘迫挤满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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