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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麻风村的彝族兄弟姐妹

时间:2014-01-25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 丑陋  阅读:

  自从6月份从凉山彝族自治州所属的美姑/昭觉/布拖麻风病康复村回来,便再也忘不了,忘不了那里的偏远与闭塞,忘不了那里的苦难与无助,尤其忘不了那里的孩子们,也因此再三的呼吁与祈愿:谁能许孩子们一个希望和未来?

  在为昭觉县支尔莫乡麻风病康复村出去读初中的17名孩子筹措了14000元生活费后,2013年12月16日,河北佛教慈善基金会韩东/月光/郭淑敏/季艳琴/石洪哲一行5人再赴大凉山,已先行发去童棉衣1500余件,希望在这个冬日里,能为大凉山的昭觉/美姑/金阳/布拖4个县麻风病康复村的彝族兄弟姐妹和孩子们送去一缕温暖与爱意。

  12月17日自贡千佛寺

  经成都抵达果衍法师所住持的自贡市千佛寺时,已是17日中午时分。千佛寺位于自贡市贡井区,始建于唐朝。寺院原名千佛崖,因寺内有一石窟,雕有千尊佛像,栩栩如生,后更名为千佛寺。寺院依山而建,即在天池山下开凿出约三四米的石窟为殿堂,目前已建成观音殿、药师殿、天王殿、寮房、地藏阁等主要殿堂,因而南北狭长,虽年久失修却不失庄严,上方是自贡老街的明清建筑/小巷/古盐井遗址,寺外是清澈的滏西河,夕阳西下,静静的流过/元济桥/古盐运码头,一如古城的岁月,宁静而幽长。

  饭后与果衍法师吃茶说话,在雅安赈灾时与果衍法师偶遇相识,此次再见,只觉得无拘无束,推心置腹,恍然如前世的/师徒/眷属/故友重逢。不知是哪一世的奇妙因缘,教我们仅一面之缘却不远数千里奔赴四川,而我年近花甲,已是第二次亲赴麻风病康复村了。那是果衍法师的悲心与感召,一位刚从闽南佛学院的毕业的年轻学僧,身无分文,刚接了一个寺院,常常窘迫的连运费和僧人单金都没有,却连续5年来无数次走进人迹罕到的麻风病康,播撒文明与温暖,以身示现佛陀教法,赢得了麻风病康复村人们的无限敬意——而那里,以前只有天主教的神父和修女去过。

  •   12月18日自贡——水富——雷波

      次日一早携了棉被/方便面/榨菜乃至锅碗瓢盆出发到麻风村,车子却迟迟不到,原因是司机一听去大凉山,说那里有麻风病/毒品/艾滋病,且是蛮荒之地,不肯去,直到10点钟,租了第三辆车子,一个学佛的小伙子才答应跑一趟。

      将仅有的几床有新被罩的被子带上了车,寺院里只剩下了一些没有被面的棉絮。季艳琴急着电话联系200个被罩与毛巾若干。

      车子行驶在川西南的大山里,仅在位于四川/贵州/云南三省交界处的的水富县周边,连连遭遇隧道坍塌/道路堵塞,想摆渡过河也不能,半天之内4次往返水富,最后返回宜宾另寻路,在距离雷波县成还有几公里时,车子没油了,走了几家小店铺,终于花钱租了一辆摩托车,买了5公斤汽油上路,抵达雷波县一家小旅馆时,已经是深夜12点钟,一夜10元的小旅店,楼梯窄的转不过身,裹了自己带的棉被草草睡下,这一天,我们连续行驶了13个小时。

      12月19日——20日昭觉县支尔莫乡依沃瓦觉康复村

      清早7点20分出发,没吃早点,赶往昭觉县支尔莫乡依沃瓦觉康复村,车子在一座索桥边停下,背了棉被与锅碗瓢盆摇摇晃晃过了索桥,贴身绕过一座正在在浇筑的桥墩,脚下一尺宽之外便是碧绿的西溪河。开始步行上山,扭头看看,背了棉被/风尘仆仆俨然农民工回家模样。到依沃瓦觉康复村约8公里山路,记得上次我走了4个小时。还是那条路/那个山溪还有众缘普济社修建的索桥,穿过山洞跳过一个湍急的溪流时,依旧趟湿了鞋子……

      找个背风的崖下吃着果衍师带的烧饼,据说还是前几天他到绵阳时买的。有村民陆陆续续下山来接,几乎都是熟面孔,虽不会说汉话却分明还认识我,其中一位老人向我伸出两个手指,我明白,知道我是第二次来了,心里暖暖的。村民们接了我们的行李一起上山。上一次我只到了村委会附近的几户人家,曾走访过的那位老人也是麻风病患者/残疾人,怕我们找不到村支书阿合家,趔趔趄趄陪了我们上山,阿合家在更高更远的地方。

      到阿合家时,已经是下午5点钟,阿合与果衍师已经拢起了火塘,土豆也烧熟了,阿合找来一只碗,倒了辣椒面和盐巴,蘸了土豆吃。阿合还拿出了家里的野蜂蜜,果衍师说最能补充体力。

      与果衍师/阿合一家围了火塘团团坐,阿合跟果衍师说村里需要帮助的人:一个妇女丈夫死了,5个孩子,大儿子还是瞎子,又生了一个孩子,还有一家父母双亡,家里3个孩子没人管……

      晚饭是在火塘上煮的一锅土豆,阿合特意为我们蒸了一小盆米饭,自己和老婆孩子在一旁剥土豆吃,果衍师说:阿合,吃米饭。阿合看看我们都盛了一碗,才尝了一点米饭。那个装大米的袋子我认识,就是我们上次发放给村民的,剩下的已经不够一顿饭了。

      10点半了,该睡觉了,问阿合厕所在哪儿?阿合不明白,果衍师用四川话说一遍,阿合说:河沟里。阿合家外面不远处就是那条溪流,康复村的彝家人还保留着原始的生活方式,找个背人的地方随地大小便。

      那夜,我们一行7人(连同司机)加上阿合一家,都住在阿合家这件屋里,我和月光/韩东/季艳琴合衣挤在两张床上,果衍师与石洪哲/司机在屋子中央支了帐篷,阿合一家则在一张彩条塑料布的后面。阿合是村里最富裕也最文明的人,经常外出开会,果衍法师还请他和另外几个村的村干部到过厦门,见过大世面,儿子在外面读中学,是村里少有的几家睡床铺的人家,阿合家里还有几只碗,但没见有筷子。

      临睡前,果衍师法师说,有一位美国神父,每隔3年来一次依沃瓦觉康复村,坚持走访每一户人家……我肃然起敬,也惭愧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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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朦胧中听见果衍师喊:阿合,起来生火……听见了阿合抱木柴/点火,有些阴冷的屋里顿时暖和/光亮起来。

      早饭是清水煮面条,没有菜,佐以一小盆花椒/辣椒面盐水。

      走访上面的几户人家,一出门竟是漫天大雪,要去住在河对面的人家,桥是三根木棍搭的,雪中的木棍湿滑十分,小心翼翼过去,果衍法师在对面接着我,一步跨过去,脚下一滑,差点把果衍师撞进河里。

      一些房屋空无一人,果衍法师说他们第一次到这里时还有人住,一些老人故去了,还有一些搬迁到了下面,果衍法师说阿合家就是从更高的山头上搬下来的,无论如何闭塞,这里的人们开始一步步走向文明。

      准备分发给村民的大米和衣服已经运至从公路旁到依沃瓦觉村的途中,那里是村里几个村民小组上山的必经之处。我们也开始往山下走,途中果衍法师让我们看一个杂草掩映的山洞,那里原来住了一个被赶出来的外村麻风病患者,果衍法师帮他盖了房子,走出山洞。

      中午时分赶到物品发放地点时,四周山上的村民已经陆续来了,雪很大,天很冷,与村民一样,果衍法师在一处岩石下面也为我们拢了一堆篝火,没有饭吃,果衍师变戏法一般拿出来几块烧饼。一人一个烤了吃,却没有了果衍法师的,忘了是谁摸出了一截从河北带来的素火腿,果衍法师用棍插了烤着吃。

      依沃瓦觉村的书记/村长都围坐在果衍法师旁边,说村里的一家5个孤儿,最小的妹妹才3岁,就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个叫石一拉都的男孩,男孩还认识我,对了我羞涩的笑笑。还有一个50岁的麻风病患者,6年前来到村里,迁来了户口但没有房子,搭了一间草房也快塌了,果衍师问造间房多少钱,说是3000块,果衍师说:行!不知道他将如何让筹措?想起韩东的惯常做法,先答应下来,想做就有办法。果衍法师亦如是,发大愿心布施,佛菩萨自会云集。

      发放物品的现场如同汉人过年一样欢乐,每家一袋大米,村里每个孩子都能分到两件新棉衣,孩子们当即就换上了新棉衣,阴冷的雪天一下子温暖起来,也必将温暖依沃瓦觉村的冬天。

      下山租车赶到美姑县瓦基机村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走过索桥,打了手电筒攀登2个多小时的石板路,夜宿村外的修女院,修女们不在,这里有床,还有一个电暖器取暖。

      负责运送物品的众缘普济社的副会长杨秀明和上次我们的向导海来尔哥也赶到了。

      12月21日——22日美姑县瓦基机康复村

      早晨8点起床,还是漫天大雪。等着隔壁康复院麻风病人吃过早饭我们再做早饭。康复院老人们的早饭是米饭和菜汤,每位老人的汤是盛在一个个油污的红塑料桶里的,里面只有几块土豆,一个腿脚残疾的老人坐在一个自制的小平板车上,一只手拿了饭和汤,另一只手放在一只拖鞋里推着小平板车走,到房门口了,放下饭盆,双手撑地上台阶/进屋。屋里没有取暖设备,拢了一堆火。村支书阿尔莫说,修女们走了,老人们没人管了。果衍法师把剩下的10多袋大米和我们随身带的一些方便面/食油/榨菜等都留给了康复院的老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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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早饭还是方便面/榨菜,尔后入户走访。时隔半年,瓦基机村依然如故,吉克妹妹和她的弟弟还认识我,还有那位带了几个孩子吃土豆的母亲,身上穿的还是那件不知是什么时候捐来的粉色花睡衣,只是更脏了,她也比划着说认识我。不一样的是,上次在村口见到的那个背了孩子的小女孩,背上换了一个更小的孩子,原来背的那个男孩已经拖着鼻涕满地跑了,韩东说,没准母亲肚子里又怀上了一个等着小姑娘背呢。

      还有,我上次认识的一个可爱的小伙子感染了艾滋病,原谅我不说出他的名字,果衍法师说他将自己的几个孩子托给了他最信赖的果师父——大凉山地区属缅甸/云南贩毒的黄金通道,吸毒/贩毒/艾滋病横行,艾滋病人比比皆是。

      果衍法师说他和众缘普济社的志愿者第一次到这里时,赤了脚清理村民们前的淤泥与污水,被村民轰出去。5年了,瓦基机的变化惊人,不信你问问海来,5年前跟村里其他人一样,披了查尔瓦就地一蹲,现在也背上包包了……海来笑着说第一个包包是果师父(他们称果衍法师果师父,称我为果姐姐)给买的,第一次出远门坐火车是果师父读闽南佛学院时带他和阿合去厦门,如今海来开采玛瑙石,俨然一幅小老板模样。让果衍师尤其惊喜的是,村里至少有一半人家已经将牛马猪羊从屋里赶到围栏或空屋里,这是人畜分离的第一步。

      果衍法师说2014年的暑期计划是在交通相对便利的瓦基机村做清洁试点工程,给几个村民小组各建一个公厕和太阳能浴室。不坐地下坐凳子,不睡地下睡床上,不随地大小便,每天洗脸洗手,常洗澡……千万不要轻视这样的基本生活常识,这是文明工程的一大步。彝家人的衣服穿了不洗就搭在屋檐下,实在脏的没法穿了就随手扔,捐来多少衣服都无济于事,但又不能不捐,不能眼看着村民衣不遮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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