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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酿,月光长

时间:2016-05-08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贺子纯  阅读:

  城市里北风寒冷,外面的世界车马喧嚣。而你在房间里看我的文章,此刻周身温暖,内心安静。

  人情冷暖,了解即可,不必争个孰对孰错;世相纷呈,目睹就好,不必懂的精致淋漓。在这个大千世界中,阅过繁华,尝过鄙苦,却仍能留有一片心灵的净土。青山绿水,白云人家。

  如此,安好。

  卸下铠甲,忘却城府。走进我的文字,品味日常琐碎,细致美好。这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段生活:

  桂花树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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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芷是白露那天被送到姑姑家的。姑姑家在一条两旁种满枫叶的街道尽头,那是一座独立的房子,米黄色的墙壁,深绿色的屋顶。米芷记得当时屋顶上还有三五只白鸽,但爸爸的车“嘟嘟”响过后,白鸽都扇动着云朵一般的翅膀飞走了。

  清晨的空气还是浮动着丝丝寒凉,就像米芷夏天经常吃的雪花酪一样。米芷努力地闻了闻周围的空气,果然有股甜凉的香味,不过这与食物的味道截然不同,她缓缓地抬起小脑袋。

  房子旁边的那棵桂花树开满了桂花,金黄色的小花瓣一簇簇的安静地点缀在棕色的树枝上,一树桂花聚集起来,好像一朵灿烂的云彩,闪烁着光芒。凉风吹过,满满的桂花,微微晃动,金黄色花瓣如雨般落下。

  那么美。

  桂树下立着一位女子,面容白净清丽,绸缎般的乌发垂落至腰间,淡绿色的棉布裙随风飘舞,低过树梢的光阴将她的身影笼上了桂花香,是怎样的缘分能让她拥有玉石般的安然,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是寂寞吗?叫人如此心动。

  “姑姑。”清脆的童声划破了宁静的时光,米芷像小白兔一样扑向了桂花雨中的那位女子,女子张开怀抱,稳稳地接住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房子里壁炉中火光微微闪烁,铺有印花桌布的木桌上摆着一小碗皮蛋瘦肉粥和两根油条。

  “所以你爸爸把你送到我这里来是因为你爸爸妈妈要去穷乡僻壤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而带着小孩子不方便?”女子问道。

  “是的,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是中秋节快到了,我来陪陪你,姑姑。”米芷扬起小脸认真地说到,然后抱着碗咽下一大口热粥,顿时觉得身子暖洋洋的,方才的寒冷都被一寸寸的消磨尽。

  有时候,人在极度寒冷的情况下,所需要的并不多,不过一碗热粥而已,能让他暖暖身子,能让他知道这生活还有温暖,能让他有走过寒冷的支撑,也就足够了。

  女子笑意满满,看着正在不停往嘴里塞食物的小朋友,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快步走向厨房。

  “这里还有鸡蛋,给你煮一个好不好?”女子温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我已经吃饱了,没有胃口再吃了。”米芷大声说到。

  “什么,这里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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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不想吃鸡蛋了。”米芷又大声重复道。

  “啊?什么呀?”

  “好吧,那再给我煎一个鸡蛋吧……”米芷小声嘟囔着。

  “好的,我做好了给你涂些番茄酱。”厨房里飞快地传出女子的声音。

  米芷低着头拿勺子在粥里画圈圈,心里想到:没关系,米芷。这一定是你的亲姑姑。

  我们最亲爱的人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我们、关心着我们,或许暂时我们还不理解他们的苦心,觉得他们以爱之名束缚着我们。但是,请不要这样抱怨,试着去了解他们。因为,渐渐地,我们会发现,他们虽然是大人,可是和孩子一样也会有他们自己的有困难的地方,他们也会不安,也会哭泣,他们其实没有在我们面前那么坚强,可是他们想让我们感觉安心、快乐,所以他们永远都站在我们前面为我们挡着风雨,他们想要尽他们所能将最好的给我们。

  八月初的日子在桂花香里流淌着,安然、稳妥。

  女子习惯早起,然后简单清扫房子、浇浇花,再叫米芷起床。两个人的生活清新而规律,认真地对待一日三餐,每天运动一个小时。女子会教米芷读书、写字,每晚睡前给米芷念关于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

  一个雨天的黄昏,窗外雨落声淅淅沥沥,而房子里一片宁静。米芷正专心致志地蹲在鱼缸前,隔着玻璃看水中的金鱼游曳于水草间,调皮的时候还用手指敲打鱼缸,试图吸引金鱼的注意,一团孩子气。

  女子倚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卷书,凉风吹动书页,潮湿的气息弥漫在诗词之间。

  “姑姑,你在看什么呀?”玩腻了金鱼的米芷蹦蹦哒哒地跑过来。

  “《诗经》”女子低下身子来对米芷说,“我来教你念。”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米芷跟着念了一遍,若有所思。她不懂这句诗是什么意思,但她觉得那很美,当米芷再一次抬起头时,她认真地对女子说:“姑姑,我想喝鸡汤。”

  有时候,一些不经意的憧憬也许就能成为以后生活的片段。所以,能怀有憧憬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朝着憧憬的方向去努力,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昔日时光

  睡觉前,女子照例给米芷念童话故事,两个童话念完后,女子看米芷已经闭上了眼睛,便将床头灯调制弱光,然后轻轻地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边物品摆放整齐,左边是一个精美的画册,但看起来已经有些旧了,右边是一些零散的小物件,复古的胸针,红豆的手链,等等。女子取出画册,小心的展开,躺在床上映着暖黄的灯光,慢慢地看着,略略微笑起来。

  “姑姑,你在看什么呀?”稚嫩的声音响起,好像一杯热牛奶的感觉,醇香浓甜。女子转过身来,刚好对上米芷清澈的眼睛。

  “你还没有睡?”

  “姑姑,我睡不着。”女子叹了口气,“算了,只有今天可以晚睡一会儿,小朋友早点睡觉才可以长身体。”

  “好耶”米芷的眼睛散发着光芒。“那么,姑姑,你刚才在看什么?”

  女子将床头灯调亮了一些,问道:“你想不想听故事?”

  温暖的房间里弥漫着咖啡与牛奶的香味,女子坐在床边的软沙发上,用毯子盖住双腿,在她的正对面,是裹着棉被的米芷,正双手托着脸,认真地听着故事,又甜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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