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海崖学网 您还没有 [ 登录 ] [ 注册 ]

母亲,请给我您的脚

时间:2014-09-14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文舞飞扬  阅读:

  在母亲节来临之际,总想写点什么。有这种欲望,是在不久前一张旧报上看到:日本某公司在招聘员工时,老板竟把是否曾经给自已的母亲洗过脚,作为一个重要条件来决定是否聘用。

  看完惊奇之余,我想到自已和远在乡下的母亲。别说洗脚,其它我又为母亲做过什么呢?事实上,对洗脚这样事,我平时压根就没考虑过。

  自从我长大成人,参加工作,成家立业,母亲似乎渐渐成为一种陌生的存在。想想,为了生计,而已然忘记自已同时还是一个儿子。

  每当为儿子晓畅一声咳嗽,一次发烧而心惊肉跳时,可曾牵挂过母亲?这些年来,也经常去歌颂天下母亲的伟大、无私,甚至对反哺的乌鸦,跪乳的羔羊也不吝贊誉时,我竟从没意识到自已的自私。这种回忆的结果让我不禁脸红。

  母亲快近七十岁的人了。

  •   在一个周未回家的晚上,这种忏悔使我鼓起很大的勇气,终于把在嘴边徘徊许久的那句话推了出来:妈,我给您洗洗脚再睡吧。这一刻,连我自已也不敢把握是不是心血来潮。可是,母亲像费了很大努力才听明白这句话,居然满脸诧异:你说啥?她仿佛在怀疑自已的听觉。尽管她知道儿子决不是开玩笑逗自已,但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似乎搞蒙了:你给我洗脚?……哎呀,我身子骨好好的,又不是自已洗不了……为啥寻思起来给我洗脚呢?任凭我怎么解释,母亲还是坚决的拒绝了。

      那个晚上,我无法入睡。黑暗中,母亲那诧异的表情,莫名其妙的眼神如此的清晰。在她看来,这竟然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也许,她以习愦儿子的忽略。

      隔壁。母亲也没睡着。我能听见偶尔的咳嗽,不停的翻身声……

      母亲老了。

      此后几次回家,母亲都执意地拒绝我尽量自然的这一要求。然每次她那种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甚至很不自在的表情,总让我心疼,内心涩涩的。

      我终于痛苦地明白:在母亲眼里,我已长大成人,不再是她膝前的孩子,尤其是我结婚后有了孩子,她对我已渐渐生份和客气起来。对于她,让儿子洗脚是很不正常的事。难道如您所说:等您老了,不能动弹了,我再伺候您吗?可是妈妈,我再大,永远还是您的儿子呀。

      这惭愧一直陪伴我很长时间。

      一天,我忽然接到电话,家中母亲在烧水时不慎烫伤了双手。我风风火火赶到家后,母亲孩子般坐在那儿,静静承受着我的责怪、数落,一言不发。吵完后,我才发觉母亲的委屈,再看看她手上的燎泡,我恨不得抽自已几个耳光!

      从医院回来,晚上,我没有再小心翼翼地问,“理直气壮”地端来水,用命令的语气让母亲坐在床沿,她虽仍不肯,但还是不情愿地坐好。

      在握住了母亲的双脚后,我才深深意识到:母亲真的老了。这一双脚,灰白的趾甲全已变形,脚面上没有了弹性的皮笼着条条绽出的青筋,脚底长着一层厚厚坚硬的老茧,像是两截枯树根。

      这就是母亲的双脚吗?就是这双脚,负载着母亲勤劳善良而又平凡的生命,负载了这个家庭几十年的繁重农活家务,负载起我们兄弟俩的半生。

      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亲近这双根一样的脚,第一次亲近母亲!

      我默默地抚摸着母亲的脚,感觉到了我自已的猥琐。想想儿子也十九岁了,曾给他洗了多少次脚已无法计算,并且也从没认为那是爱的给予或是责任二字,只是认为那是应该理所当然的。那时握着儿子的小脚,总感觉握住的是生命的鲜活,温馨的幸福。此刻,捧着母亲的双足,却握住了生命的沉重,无言的沧桑……

    haiyawenxue

      忽然觉得脖子凉凉的湿湿的,我抬起头,猛然听到母亲狠吸了两下鼻子。我明白那是什么,赶紧深深低下头,很快,眼前一片朦胧……

      正在这时,一旁儿子小畅忽然大喊:奶奶,你怎么哭了?

      “啊......净瞎说。奶奶哪里哭了?是......不知啥迷了眼......”

      “你撒谎,我看见了。你流泪了,还说没哭。奶奶,我记得爸给我洗脚时,总胳肢得我笑个不停,你咋哭了呢?”

      “奶奶没哭,这孩子。唉呀,小畅,快上你屋去,快去......

      儿子还小,无法理解。可如今四十岁的我,作为儿子理解了吗?这些年,我不仅忽略了母亲的感受,甚至已几乎忘记了总跟在身后母亲的目光,母亲的慈心。此刻,谁知老母亲心中的滋味?幸福?苦涩?还是苦涩的幸福?

      终于洗完。我赶忙调整好自已的表情。母亲也长吁了一口气。在给母亲剪趾甲时,我不停把单位和小畅的一些趣事说给她听,她也不停地笑着。渐渐,时间的脚步变得轻盈起来。

      那个晚上,睡在母亲隔壁的我,心里异常踏实。我就觉得,一盆洗脚水,同时将我心中的许多尘埃也洗去很多,让我心中如此敞亮。

      今晚,写完这段文字,我想:我一定会睡得很香、很甜……

      -

      猜你喜欢
      发表评论,让更多网友认识您!
      深度阅读
      名家散文  爱情散文  散文诗  抒情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