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旧景
三月,是人间的一个摆设。旧风景开了一遍又一遍;花骨朵冒了一春又一春。
你遇见的人,没有一个是新的;你看见的景,没有一处完好如初。
灵魂之痒
三月,请你别叫她的名字。你使用的语言都有亵渎的本意。
我喊出三月。我的灵魂发痒;我的爱情疼痛。我的淮河拐着弯去投长江,要找她算账。江水汤汤
三月,冰的美梦破碎,肌肤日益下降。
你可临水照面,映出荷花朵朵。当江风欲起,船只如梭,静默如堤,也是美事一桩。秋色依稀
三月。哪里还剩阴的雨白的草冷的霜?
雨里的啾鸣,草茎上的冷太阳,霜打的落叶,无不在为春天作着赴死的准备。
三月,为此,你也该在柔夜里寂然沉思,你也该在抽芽的桃花树、梨花枝、柳树条上,远远地多望几眼。你所有彩色的念想,都因了秋心荡漾。长江以南
三月,我是淮河边一株瘦弱的杞柳;我是祖父。我是父亲。
亲手削尖的利器,是一千年前刮来的那股淮风。根植于故土柔软丰润的土里。
我不怕蒙洼之地低缓;我不惧洪水之敌吞噬。在淮河温柔的臂弯里枕地高歌,柔软有骨。
长江,是我梦幻的情人。
三月。或高山以南,或平原以北,步履深处,必见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