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长身而立的公子
我就隔着人群望了一眼
怎至于扔了功名改头换面
安心吧
我早把师祖传下来的龟甲烧了
你的风 你的月
留给另一个人去揣测
这样也好
做一尾相忘于江湖的鱼
即便悲壮到离开了赖以安身立命的水
也只能在夜晚的长安游走
即便梦里一声鼓
即便醒来一片月
无非是白衣蒙尘物是人非
罢了 罢了
远处一声鸟啼
几处唏嘘
二
心机用尽
迟迟交还了这么久
你看你原本柔顺的青丝也举起了岁月的酒杯
三十年浮名 三十年浪迹
怎敌的一个两年的遥遥无期
江边灯火说是故人相邀
桃花醉烟熏鱼
拼却一醉放下面皮问一问
那面目沧桑的故人
可否不是你
三
果真是大梦易醒
这才入戏
这便醉了去
醒来当知身是客
坟前胭脂十里
箫声夜半一地梨花
夜凉如雨
四
从此 你自号长安
千年的明月
六朝的城池
只不过君王换了是一个又一个
杀伐声 琵琶声渐起
独独看不到你
三更梦还是六月霜
这无眠的双眼
夜夜打探灯深
一枚剔透的玉镯被剥离手腕
在故事开始之前
倚着窗棂小憩
五
自此容我老去
八百里忘川别唤我的名字
只是路过那个苍白的落魄人时
那袈裟般的脸色刺伤我的双眼
千万遍千万遍吹不彻的阳关
隔着流转与流转的惊涛拍岸
岸上的芦苇瞬间沉默
沉默着瞬间白头
白头到长安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