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你撞上去了,那是爱情;对面开过来一辆车,你撞上去了,是车祸。但是呢,车和车总是撞,人和人总是让。
《推拿》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信仰,他就有决心与毅力去浪费时光。
——毕飞宇《推拿》
看不见是一种局限。看得见同样是一种局限。高傲的笑容终于挂在了小马的脸上。 时间有可能是硬的、也可能是软的;时间可能在物体的外面,也可能在物体的里面;咔与嚓之间可能有一个可疑的空隙;时间可以有形状,也可以没有形状。小马看到时间魔幻的表情了,它深不可测。如果一定要把它弄清楚,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贯穿它,从时间的这头贯穿到时间的那头。 人类撒谎了。人类在自作多情。人类把时间装在了盒子里,自以为控制它了。还让它咔嚓。在时间面前,每一个人都是瞎子。要想看见时间的真面目,办法只有一个:你从此脱离了时间。 小马就此懂得了时间的含义,要想和时间在一起,你必须放弃你的身体。放弃他人,也放弃自己。这一点只有盲人才能坐到。
——毕飞宇《推拿》
每个人的眼泪不一样,但想哭的念头是一样的。
《推拿》
恋人之间的语言不是语言,是语气。
——毕飞宇《推拿》
但生活究竟不可能重复。它不是流水线。任何人也无法使生活变成一座压模机,像生产肥皂或拖鞋那样,生产出一个又一个等边的、等质的、等重的日子。生活自有生活的加减法,今天多一点,明天少一点,后天又多一点。这加上的一点点和减去的一点点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它让生活变得有趣、可爱,也让生活变得不可捉摸。
——毕飞宇《推拿》
一般来说,当事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在某个方面的才能,当这种才能展露出来的时候,他能知道的只有一点——做起来特别地简单。
——毕飞宇《推拿》
人就是这样,你强在哪里,你的软肋就在哪里。
——毕飞宇《推拿》
一部分眼睛看得见光,一部分眼睛看得见黑……看见的不一定真实,看不见的才都存在。
《推拿》
小马的沉默里有雕塑一般的肃穆。那不是本色,也不是本能,那是一种炉火纯青的技能。只要没有特殊的情况,他可以几个小时、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保持这种肃穆。对他来说,生活就是控制并延续一种重复。 但生活究竟不可能重复。它不是流水线。任何人也无法使生活变成一座压模机,像生产肥皂或茶杯那样,生产出一个又一个等边的、等质的、等重的日子。生活自有生活的加减法,今天多一点,明天少一点,后天又多一点。这加上的一点点和减去的一点点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它让生活变得有趣、可爱,也让生活变得不可捉摸。
这世界有人眼盲有人新盲,眼盲的人可以用心去感受,心盲的人有眼也是摆设。
《推拿》
对面走来一个人,跟对面开过来一辆车,有什么不一样?
对面走来一个人,你撞上去,那就是爱情;对面开来一辆车,你撞上去,那是车祸。
但是呢,
车和车总是撞,人跟人总是让。
爱原来是这样的,自己可以一丝不挂,却愿意把所有的羽毛毫无保留地强加到对方的身上。
——毕飞宇《推拿》
生活不是象征。生活是真的,它是由年、月、日构成的,它是由小时、分钟和秒构成的。没有一秒钟可以省略过去。在每一秒钟里,生活都是一个整体,没有一个人仅仅依靠自己就可以“自”食其力。
——毕飞宇《推拿》
看不见是一种局限,看得见同样是一种局限。
——毕飞宇《推拿》
丰收之后,荒凉的大地。人们取走了一年的收成,取走了粮食骑走了马。留在地里的人,埋的很深。
《推拿》
“泰来,我可漂亮了。我可是个大美女,你知道么?”
“知道。”
金嫣一把抓住泰来的手;
“你摸摸,好看么?”
“好看。”
“怎么一个好看法?”
泰来为难了。他的盲是天生的,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好看,憋了半天,用宣誓一般的声音说;
“比红烧肉还要好看。”
——毕飞宇《推拿》
人类撒谎了。人类在自作多情。人类把时间装在了盒子里,自以为控制它了,自以为可以看见它了。还让它咔擦。在时间面前,每一个人都是瞎子。要想看见时间的真面目,办法只有一个:你从此脱离了时间。
——毕飞宇《推拿》
十七岁,在一个女孩子最充分、最饱满的年纪,金嫣放弃了治疗,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后的辉煌。她开始挥霍自己的视力,她要抓住最后的机会,不停地看书,看戏,看电影,看电视,看碟片。
——毕飞宇《推拿》
无论是什么样的生意,只要牵扯到劳动力的价格,大陆人一定能把它做到泣鬼神的地步。
“美”有力量。它拥有无可比拟的凝聚力。反过来说,它给了你驱动力。它逼着你,要挟着你,让你对它做出反应。
——毕飞宇《推拿》
从这个意义上说,后天的盲人没有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在涅之后,他直接抵达了沧桑。他稚气未脱的表情全是炎凉的内容,那是活着的全部隐秘。他透彻,怀揣着没有来路的世故。他的肉体上没有瞳孔,因为他的肉体本身就是一直漆黑的瞳孔――装满了所有的人,唯独没有他自己。这瞳孔时而虎视眈眈,时而又温和缠绵。它懂得隔岸观火、将信将疑和若即若离。离地三尺有神灵。
——毕飞宇《推拿》
在爱情里头,谦卑与卑微是怎样的动人,它令人沉醉,温暖人心。爱原来是这样的,自己可以一丝不挂,却愿意把所有的羽毛毫无保留地强加到对方的身上。
——毕飞宇《推拿》
爱情是小蚂蚁,千里之堤就等于毁于蚁穴。小孔只是在自己千里之堤上头开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口子,后来想堵的,来不及了。小孔就哭。哭完了,小孔决定爱。
——毕飞宇《推拿》
恋爱永远不能等同于一般的事,它有它的仪式。要么一句话,要么一个动作,也可以两样一起上,一起来。只有某一个行为把某一种心照不宣的东西“点破”之后,那才能算是恋爱。
《推拿》
小马的手就这么被嫂子抓着,身体一点一点地漂浮起来了。他是一只气球。而嫂子只能是另一只气球。他们一起漂浮起来了。小马注意到,天空并不是无垠的,它是一个锥体。无论它有多么地辽阔,到后来,它只能归结到一个尖尖的顶。两只气球就这样在天空里十分被动地相遇了,在尖尖的塔顶里头,其实他们不是两只气球,是两匹马。天马在行空。没有体重。只有青草和毛发的气味。它们厮守在一起。摩擦。还有一些疲惫的动作。
——毕飞宇《推拿》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你撞上去了,那就是爱情
对面开过来一辆车你撞上去,那是车祸
但是呢,车车总是相撞,人和人却总是让
《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