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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岁月

时间:2013-09-05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书雨/米  阅读:

  {旅行的意义}

  08年六月,程小鱼被父亲强行送去了杭州。刚地震过的清仁镇很不安生,所有人都心慌慌的谈论着可能出现的疫情。她父亲在第一时间是想要把程小鱼送到安全的地方,她一点也不愿意走,她的爸爸妈妈在这里她什么也不怕。 直到坐上了那趟列车,程小鱼才意识到她已经离爸爸妈妈很远了。

  车大概是晚上七点的时候起程的,半夜时车厢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妹妹枕着她的腿已经睡熟,呼吸安稳,没有半点尘世跋涉的惊慌。程小鱼睡不着,这是她第一次离家去这么远的地方,两个小姑娘一点也不知道该怎样分辨人的善恶。

  对面坐的是年龄稍大点的两个男生,应该是同自己一样出去“避难”的。

  是凌晨三点过的样子,有人接起了电话。程小鱼一直凝神听着。

  “啥,有人来抢孩子…”“躲好,没事别出去知道吗…”

  •   隐约听到“清仁镇”一类的,一直恹恹半躺着的程小鱼突然就哭了起来,毫无征兆的、没有声音的。刚才接电话的人说着和自己一样的方言,她知道家里现在有多乱,她怕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有了如此害怕的心情,大过花凄离开她的茫然,大过被卓和拒绝的心酸。有时成长,就是一瞬间的事,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掖了掖妹妹身上盖的衣服,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心里的惶然一浪一浪的盖过来,每每都要湮没她,她只是努力告诉自己:程小鱼,不要怕。

      程小鱼,不要怕。

      没有东西可以打倒你。

      没有。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到了杭州的时候,程小鱼再没有半点力气走路。两天她没有吃过东西,一直都在吐,硬座让她的双腿肿得厉害。小姨来接她们的时候,她连招呼的心情也没有。妹妹很高兴地扑过去叫妈妈,她站在那里回不过神。

      一路上小姨问了她很多事情,她一直“嗯”“噢”“不知道啊”的应着,没有听进去半点东西,眼前这张同妈妈相似的脸再次把她努力压下去情绪拉了出来。

      有人扯了扯她:“爸爸的电话。”她猛得回过神来,小姨晃着手机对她说。她接过来,爸爸浑厚的声音传来:“鱼啊,还好吧,爸爸妈妈都很好,不用担心,安心在杭州玩吧。”

      她叫了声“爸”,就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不是生离死别,不是骨肉分离,只是一次小小的远行,却像经历了几个绵长的世纪,才翻越到彼此面前。

      程小在杭州待了不到一个月,是真的度日如年的样子。在当地超市二楼的书城里,她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清凉悠闲的时光,《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是她走之前买下的,不是喜欢不是感动,单纯的想要留下可以记念的东西。程小鱼不喜欢这种自传体的小说,让她觉得枯燥、苍白,却是再真实不过。像她一路成长的路,一处处印迹都绿得发亮。

      {旧时}

      从杭州回来之后已是七月,天气仍旧热得厉害,再次回到学校补课是在食堂里安排的座位,为了已经延迟的中考。那十几天的日子像是梦一样倏然就飞过,她竟是恍恍惚惚就上了考场,又恍恍惚惚的考完。到了能查成绩的时候程小鱼才开始回想自己答题状况。她报的是安中,一所才挂牌不久的国重,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她仍旧平淡的笑笑,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心底那样浓重的悲伤到底从何而来,她只是预感着自己会失去什么,没有人抢夺,是她眼睁睁看着它溜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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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小鱼第一次被环境压抑得大哭,是在入高中第一次月考的前一晚。她在给茉莉写信,而茉莉和她在同一个学校。她写了很多让自己觉得羞耻的话,她说自己受不了周围全新的样子,她跟别人合不来,关系淡漠的让自己害怕。那个时候她不会去想是自己没有安心的走进去,在身边没有花凄,没有茉莉,没有卓和之后,程小鱼也学着收敛情绪,包裹好心情。

      只是,没有谁能够一个人长大,那样鲜活的青春,有人分享是怎样幸运的事。还好还好,程小鱼仍然好运的碰到了很好的姑娘,那个和她同桌,总是闹笑话的可爱的女生晴天,成了拯救她的奥特曼。

      {雨过了,待晴天}

      程小鱼对晴天最初的印象是什么呢,高高瘦瘦的女生,皮肤不够白却很健康之后再过渡到“馋嘴”,几乎每天上课她都能听到旁边传来悉悉祟祟的声音,到最后的结论是:哈,这整个一傻姑娘啊。

      她还记得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之后,晴天满脸诧异和愤愤不平的对她说:“为什么我玩你也玩,我没玩你也玩,你还是比我考得好啊…”

      “嗯,你知道散文的特点吧,形散神不散…”然后程小鱼听到晴天爽朗的笑声,友好的说:“程小鱼,你是我的偶像,哈哈…。”

      之后才意识两人有足够的默契,晴天给一群人讲自己觉得特别有意思的笑话,朗声大笑的始终只有程小鱼。

      她们会给彼此讲自己以前的好朋友,偶尔小伤感,却是分外美好和珍贵的日子。

      程小可以很直白而认真地跟晴天说:你真自私。她会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就是自私,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我慷慨。

      程小鱼是感激晴天的,在她能够回忆起的时光里,这个有些傻气的女生从来都是快活的模样,她会埋怨令人丧气的成绩、不够如意的生活,但仅仅也是很短的时间。

      晴天告诉自己:生活永远没有自己想象的糟糕,我要活得漂亮。

      她说:程小鱼,你也要活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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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要活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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