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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张照片

时间:2013-04-24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林小寞  阅读:

 春天来的时候,往往带着淅沥的小雨。这个季节的雨水显得格外缠绵,大地开始一片一片潮湿起来,晦暗的天空里,春风带着雨水不断侵蚀着所有的角落。雨水带着滚烫的感觉柔柔的从叶暖暖的发梢流到脸颊。
  叶暖暖站在街道上,侧过身子向后方看去,那是自己刚出来的理发店。她紧紧抱着怀里刚从理发店取出的一叠照片,这样就不会容易被雨水淋湿了。
  虽然雨水小,但是也会渐渐被淋湿,湿透。
  原本有些东西自己不在乎,可等自己再在乎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
  雨水大了起来,风开始在这个小镇的上空肆虐起来。被风挤压在地面的雨点,揉合着泥土反弹着溅在叶暖暖的白靴子上。她不小心一个踉跄,怀里的照片悉数从怀里滑落下来,掉在了泥泞的地面上,然后风把照片吹的翻飞开来。
  叶暖暖缓缓地蹲下身子,一张一张的捡起地上的照片。雨水无情的打在脸上,温热的。
  <第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07年的他们爬上山时照的。那年他们高二。
  照片上的男孩子女孩子在阳光下灿烂的笑容胜过了那个夏天的阳光。男孩笑的时候左边嘴角总是露出他独有的小虎牙,他精短的头发看上去很干净清爽。男孩子旁边站着女孩子,阳光下她的头发像绸缎一样,笑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天使,显得很乖巧。
  那年他们十七。男孩叫林小寞,女孩叫叶暖暖,还有一个给他们照相片的女孩子,叶暖暖最好的朋友,高艾。也是这个时候,高艾和林小寞认识的。
  照片背后是林小寞的字,上面写着:
  “如果可以,我愿这场故事不曾来过…”
  <第二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从地面捡起来的时候,看到照片背后同样是林小寞的字:
  “如果你只属于昨天,我便不再回首张望。”
  叶暖暖把照片翻过来的时候,看到上面都是和了水的的泥土,轻轻用手擦一下,相片就花了。
  没有想到有些事物经不起一点折腾,一折腾就回不到从前了。
  照片上是三个人。林小寞,叶暖暖,还有林小寞喜欢的那种短发类型的高艾。只是照片上的叶暖暖被她自己擦花了面目。
  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自己,一切其实是可以回到从前的。就像花了的照片,如果自己不去擦…
  照片上的自己已经分辨不出来了,而照片上的林小寞和高艾那么般配,只是自己却非要夹在他们中间。叶暖暖讨厌自己。


  •   叶暖暖的眼眶温热起来,泣
    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我把自己擦的花了…呜呜…”www.haiyawenxue.com叶暖暖无力的倒坐在地面上,红色的披风底边被泥土弄脏了。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经不起折腾,也许自己的披风就不会脏了。
      其实春雨并不是温暖的,当它把自己淋湿的时候,也会冻的发抖。叶暖暖看着照片里的林小寞,她在想,现在自己淋雨了,还会有谁心疼自己…
      林小寞说过高艾的短发很好看,于是叶暖暖把自己像锦缎一样的长发剪了,她天真的怀着希望,她的小寞还能回来。可是很多都变了,回不到从前了,只是为什么对叶暖暖来说,留下太多还是舍不得遗忘。或许要怪就怪她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慢热型的孩子,一个女孩子而已。
      或许离开便是一种过错,离开了,便错过了自己所拥有的。
      照片上的是过着生日的叶暖暖,以后还会有谁陪着自己过?
      叶暖暖记得林小寞当时和高艾说着一样的话,“快高考了,我们一起努力哦!”,叶暖暖甚至责怪自己,为什么只有自己就真的那么努力,努力奔跑到别人追不上的地方…
      那只是08年的故事了。而这篇故事与时光为伴流浪到了陌生的地方,再也没能找到来时的路。
      <第三张照片>
      叶暖暖将地上的照片捡起来的时候,天边打了第一声春雷。
      原来春天的雨水正在下的时候还可以打雷的,并不是非要下雨前才打雷的。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正在发生的时候,才像春雷一样突然冒出来,然后自己才知道什么要开始了。其实很多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了。
      照片上是一个头发柔软的像缎子一样的女孩。她站在麦田高举着右手牵着风筝的线。这是09年的春天,其实那个时候的天空很蓝,像蔚蓝的大海一样。
      那个时候的麦苗刚好没到叶暖暖的脚踝上,就像现在的麦苗一样。
      叶暖暖身上穿的是林小寞买的情侣装,那个时候叶暖暖穿着还有些不自然,现在看起来却像春天一样美丽。照片是林小寞拍的,他对拍照永远那么不厌其烦,他说保存些这样的记忆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来温暖自己。
      画面很干净,很简单,虽然没有林小寞,但是知道他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微笑着看着自己,就足够了。
      远远的天空挂着遥不可及的风筝,小的几乎看不见了。叶暖暖想把它放的高一点,再高一点,她在想,或许这样离太阳就会近一点,温暖也就多一点。
      如果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个春天的午后,该多好。只是也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心里奢求的温暖太多了?
      也看不见属于自己的风筝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奢求的温暖真的是太多了,自己手中的线太紧,承受的拉力自然更大。风筝断了,飞了出去,再也非不回来了。
      第三张照片背后是林小寞写的一句话,
      “叶暖暖,你是我放了出去的风筝吗…”
      <第四张照片>
      雨水已经小了很多,但所有的相片都已经湿透了。
      地面上是第四张照片,可以直接看到上面的一串熟悉的字迹:
      “如果你不来,我不往,是不是我们从此就这样泾渭分明?”
      今天的街道上,依旧像自己上次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多少人。或许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本来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2010年的冬天,叶暖暖来到如今离自己不远处的那间理发店。那年林小寞工作,叶暖暖大学二年级。叶暖暖已经大二了,还能和林小寞关系保持恋爱关系,自己便别无他求了。也不再害怕很多人嘲笑的那样说她天真。
      放寒假的时候,叶暖暖去找林小寞,那个时候林小寞正在给人家吹头发,叶暖暖差点没认出林小寞。林小寞带了耳钉,软软的头发被染成了黄色,不过他的格子衫是叶暖暖秋天给他买的,米黄色的裤兜里露出和自己一样的手机挂件。只是叶暖暖觉得他少了以前的干净、朝气,多了以前没有的气息,原来人真的会变的。
      后来林小寞把叶暖暖的头发染成了红棕色。叶暖暖虽然不大乐意,不过小寞喜欢就好。
      理发店出来暖暖的热风,空气里跳动着胡杨林的《香水有毒》,然后门被推开了,冷风灌了进来,也灌进了高艾的声音。她欢快的喊着“小寞,我回来了”。幸福的听起来让叶暖暖觉得头脑嗡嗡作响。
      高艾的头发也是黄色的,只是不再是当初的短发了。因为林小寞说他喜欢叶暖暖那样的长发,像绸缎一样的头发。
      林小寞向叶暖暖解释着,看起来一切都是徒劳。叶暖暖像一阵风一样的出了门。
      这张照片是叶暖暖头发刚染好颜色林小寞给拍的。照片上的叶暖暖用手挡着照相机的方向,隐约可以听到当时叶暖暖幸福的笑着说,不要拍了,难看。
      林小寞说,这是他的杰作,他要拍下来留作记念。
      <第五张照片>
      “我悲伤流下来的泪水,是你打开的泉眼”
      这张照片是林小寞在医院的时候,让高艾给他拍的。照片里的林小寞躺在洁白的床上,在四周洁白而单调的墙壁的映衬下,显得很憔悴,苍白。看起来是那样无助。
      几根正在输液的针。
      有一天,林小寞给一个顾客做头发,由于做的时候失手没有做好,店就被砸了,自己也被打的脑袋轻微出血,右臂骨折。林小寞给叶暖暖打第三遍电话的时候,手机里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当叶暖暖开机时,发现几条新短消息。林小寞发来的。他说:“暖暖,高艾喊我小寞,没有别的意思的…你别想多了…”叶暖暖没有回信息,她已经不相信男人那张破嘴了。她开始相信男人天生就是花心种。
      叶暖暖看着短信,泪水就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当时你不是说,你是我一个人的小寞吗?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喊的吗?为什么她那样习惯性的喊你,还那么温情…”不是身为女人的叶暖暖在乎的太多,不是她太敏感了,只是她知道了原来别人说的是真的。“两个长时间在一起的人,是会上瘾的。”
      打开的第二条短信是:暖暖,接我电话,我现在躺在医院里,头好痛,我想听你说说话…我想你了,我想你…
      第三条短信叶暖暖没有打开,直接按了删除键。她突然觉得林小寞很假,以自己的伤来博取自己的同情,他这是咎由自取。叶暖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林小寞的电话叶暖暖没有接,甚至短信叶暖暖也没有回。他不再抱着什么希冀了,或许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在他受伤的时候,至少还有高艾在。其实很多时候,自己受伤,得到别人一点点关心,自己都会感激的比平时多的多。或许有的时候,真的是日久生情,或许林小寞一直对高艾有好感,而自己也可以有借口去爱高艾了。原来对于一些人来说,爱情有时真的像镜花水月,爱情也可以像歌里唱的那样,也是会转移的。
      只是为什么林小寞还是会难过的留下泪水,这就不得而知了。有很多时候,人是会连自己都搞不懂的。 
     

      最后这个情景何尝不是一张照片?叶暖暖很累,她已经很累了。晦暗的天空下着蒙蒙的雨水。她湿漉漉的身子周围,散落的是一张一张模糊的分不清的照片。然后叶暖暖的嘴角浮出浅浅的笑。
      这张大照片的背后是这样一句话:“如果可以,请等我睁开眼睛看世界的那一刻,不要让一切成为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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