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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

时间:2013-06-02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南方忆中情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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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已经临近了地平线,将落未落的时刻,这是接近沙漠边缘的地带,通往那片沙漠的路上有少数的车辆缓慢地驶过,带来了微微的沙尘覆盖在地表上。

他向沙漠而去的方向走着,因了沙子炙热的温度,已然看起来有些接近小跑的样子。拖鞋哒哒的声响在这片区域响亮地传荡开去,远了,便随着风声散了。

他叫雷勃尔,从他身上的衣着便可知道他不是这边的居民。

风夹着热浪再次一阵一阵地吹拂着脸颊,雷勃尔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理发了,头发被汗浸湿,散乱着贴在额头上,他的衣服显得有些陈旧,或许不要这风还会好一些雷勃尔心里想着。

前方路旁摆放着几个为车辆换下来的黑色轮胎。雷勃尔跑了起来,已经三个多钟头没喝过一口水了,他觉得口很渴。

先生,请问可以给我些水喝和借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年轻人站在了帐篷前简陋搭建的棚子底下,有些气喘吁吁地问。

披着白色头巾,身穿同样白色宽松袍子的中年男主人打量着眼前这一个衣服陈旧的年轻人,眼里带着一些奇异的色彩,当眼光落在了他穿着拖鞋被沙子烫得有些发红的脚板时,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在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他。

谢谢

雷勃尔接过水杯大口地喝着。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从这里经过又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男主人第四次帮雷勃尔倒满了水杯,递给他。雷勃尔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男主人,此刻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友好的色彩,雷勃尔眨了一下眼睛,低下头,看着拿到身前的玻璃水杯,水在里面轻轻地颤动着,他突然觉得它像家乡港湾的海水一样清澈透亮。

我是从加拿大来的,而下一站是哪里我并不知晓,只知道我便是要寻到我爱的那个女孩

雷勃尔说着有些黯然神伤起来。虽然只是男主人私人经营的小小驿站,但这是通往另一个城市的捷径,年月久了,便也见识了形形**的人,可是像雷勃尔这样的,却还是头一回。

男主人把雷勃尔的神情看在眼里,本不该再围着这个敏感的话题继续说下去的,可是为了他好,男主人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雷勃尔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

小伙子,看你这一身打扮,身上也没带什么行李,你打算今晚从这里走到下一座城市吗?

雷勃尔抬起头看向男主人,略微地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恩,是的

你知不知道这里沙漠的温度夜晚会降至1112度左右,而且步行的话也差不多要一天才能到达那里?

雷勃尔听着,抿了抿唇,低下头,沉默了。

要不你今晚先在我这里住一晚吧,等明天我看看他们有没有便车,顺路带你一程

可是我身上没有足够的钱了

一会,雷勃尔轻轻地说,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男主人憨厚地笑了起来,这让雷勃尔头埋得更低了,却是感觉有一只宽厚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

年轻人,我这里总会为一些有信仰的人提供一些免费的帮助,不管眼下现况如何,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雷勃尔感觉到心里一阵温暖,再次抬起头,看到男主人对着自己慈祥的微笑,嘴角才轻轻地扬了上来。

哦,我亲爱的朋友,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伴着叮当驼铃声阵阵,一位跟男主人年纪相仿的高个子商人向男主人迎了上来。雷勃尔转过身,这才发现刚刚跟男主人的谈话有些投入了,连同那个商人和身前的这由20多匹骆驼组成的队伍走到这么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之前竟是丝毫没有发现。

远处,一辆越野车响起了车铃,雷勃尔望过去的时候,见到那个商人已经跑了过去,一边赶着骆驼往路旁站好,一边向着车窗里说着些应该是道歉之类的话语,终于是让骆驼把路给空出来了。雷勃尔却在这时眼睛定格在了那辆车子上面,有一瞬间的愣住了,随即脸上绽放了比阳光还浓烈的笑容,他飞奔了过去,车窗里的那一个身影,正是他不辞千万里追寻,深深爱着的女子。

伊莎贝莉,伊莎贝莉……”雷勃尔大地声地喊了起来。

只是越野车的速度还未让他靠近,已然快了,夹着此刻呼呼的风声,车子驶过后面,沙尘漫漫,把雷勃尔的声音连同他一起埋没了。(微型小说 www.haiyawenxue.com)

她是一个有着棕色头发中略透微微暗红柔顺秀发的女子,她把头发大部分垂在了左边的肩膀上,身子斜靠在副驾驶座的车窗上面,有些苍白而秀美的脸仍是让人们看上一眼都会想要好好疼爱一番的类型,身上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内衣,露出了锁骨附近白皙的皮肤,上面有一条银白色的项链安静地躺着,外层着的是一件有点像陆军军服的草绿色外套,只是有点美中不足的是——她左边的衣袖里空荡荡的。此时的她正望着前方愣愣地出神,在想着些什么。像是突然听到了某些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向了车窗外的后视镜,只是那里有的只是满天的烟尘,她有些失落起来。突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兴奋地微笑起来,镜中出现了一个灰色的人影,虽然看不真切,但她觉得那应该就是她的雷勃尔。她看向正一脸严肃开车的父亲,她想叫他停下车来,只是她看到了他脸上多出的细小皱纹,这一年多以来带她四处寻医,想把她左臂恢复的父亲。她知道以现在的医疗科技是没有可能实现的,可是她不想打破这一切,自从母亲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他便把连同对母亲的爱一起给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怕自己努力说破了父亲会承受不住。

镜子里的影子越来越小了,应该不会是他吧?这么遥远的国度,他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呢?人海是茫茫的。她的眼睑微微地低垂,闭上了眼睛,有晶莹的泪滴从她眼角渗出,划过她年轻的脸颊。

伊莎贝莉,伊莎贝莉......

雷勃尔依旧疯狂地跑着,歇斯底里地吼着,沙子夹风扑面,生生地疼,有几颗掉进了他的眼睛里,眼前便腾起了迷迷蒙蒙的一片。他伸手不服地揉着,脚步却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车子还是在他的视线里越行越远了。

雷勃尔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喉咙在刚才的嘶吼中变得干涩.疼痛,但他还是坚持着慢慢向前走着。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有些许时刻了,终于,一个踉跄,雷勃尔倒在沙子上,有沙子腾起钻进他的衣领,脖子上有丝丝的凉意,他重新站了起来,向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脚上一软,他面部朝天地又倒了下去,他还想爬起来,可是过了片刻无果的努力,才知道自己已然没有足够的力气了,口里呼出的气体在清冷的月光下如缕缕缥缈的白烟,飘向空中。看着这美丽的夜晚,他用仅剩的力气颓然的撑着身子,仰起头,眼角有些湿润,一道亮光从他的眼角滑落,很快浸入沙子里,一闪即逝。

伊莎贝莉,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可以不再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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