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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忆当年是明月

时间:2012-09-21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我叫默然,  阅读:


(1)
我不好看,瘦得锁骨都出来了。
短发,包菜头,戴着大框的近视眼镜,嘴里镶着银色的牙箍。
多年来,我始终不喜欢照镜子。我为自己的丑陋感到自卑。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父母和哥哥,来到上海念书,读大一。父亲让他的勤务兵送我来。
在火车站,我就把勤务兵赶了回去。我说:我长大了,你们不要再跟着我。
父亲,是部队的高官,授了将衔。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从小被父亲视为珍宝。
考进上海,是凭我自己的能力。虽然依靠父亲的权势,我哪怕学习一团糟也能进入中国任何一所大学,且不会费太多的周章。但是,我还是很努力的学习,门门功课都在全年级面列前茅。这一年,我以超过录取线20分的高考成绩进入了上海这所大学。
上海,我来了。
坐在黄浦江的船渡上,我闻到了上海特有的历史气息。沧桑而清寒。
进入大学的上半年,我依然保持着学习的习惯,穿着朴素且略带孩子气的衣衫,在各大教学楼和实验室里穿梭。
后来,夜间的寝室里,熄了灯。
青春年华的女子,谈论着爱情和校园里耀眼的男子。也就是在那时,我经常听到“沈留青”这个名字。
起初,我以为这个名字是代表一幅水墨画,后来才知道这个名字是属于一个男子的。
寝室的姐妹们,乐此不疲地谈论关于他的八卦新闻。他昨天穿了怎样一套球衣。他今天身边又换了怎样一个美女。他明天将在哪里有一场活动……
诸如他的传说,在校园里,像空气一样弥漫……
又过了一段时间,寝室里的夏雪不再寝室里住了,清了衣衫,搬了出去,临走时还请我们姐妹吃了一餐饭。
吃饭的过程中,我们才知道她成了沈留青的新任女朋友。
她幸福的模样,令在场的所有姐妹除了我之外,都生出了嫉妒。当时的我,实在不明白,对于一个男子有什么好如此大惊小怪的?
(2)
大二那年,我喜欢上了一种乐器,叫“箫”。
古人说,横吹笛子竖吹箫。
箫声里,有苍茫的音域。
好像记得《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药师就是吹箫的吧?青衣鬼面,箫声处,敌手五脏俱裂。
我相信,吹箫的人,一定有外人无法抵御的气场。
桃花岛上的桃花,听说会在每天的清晨,于黄药师的箫音里,渐次开放……
我对箫有了兴趣,让哥哥从外面给我买了一管箫。哥哥,大我八岁。曾经也是某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舍了父亲替他安排的舒适工作,来上海开了公司,做外贸。可能有父亲的权势影响,哥哥的公司很快就在上海稳住了脚跟,且生意越做越大。
我是哥哥唯一的妹妹。一管箫,对于他来说,是最为简单不过的事情。他花了大价钱,请名师为我做了一管箫,取名“明月”。
这是我的名字。
箫是上品,可我才开始学,吹得一塌糊涂。
那天,我在寝室里独自吹箫,门忽然被推开了。
沈留青,走了进来,迎面吹来凉爽的风……
我微微有些发愣,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近一米八的个子,清秀的脸,鼻梁挺立,碎碎的发,干净的衣,眉角里竟然有点小小的邪恶。好似《金粉世家》里陈坤的模样。
原来女人也是色情的动物,也会以貌取人。反正当时的我,就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真好看,好看得无法表述……
他问:夏雪在吗?
不、不在,我慌慌地答。
他再问:哦,那我能进来等她吗?
我有着兵临城下的慌乱,却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他走了进来,坐在我的床边,看到我手中的箫,能给我看看吗?他问。
他像魔法师,点了我的穴,我手足无措的将箫递到他的手中。手心里,凉凉的,冒着汗。他接过了箫,用手摸了摸,说:真是一支好箫!
他用手将箫上下擦了一下,送到嘴边,一呼一吸间,乐声就飘扬了起来……
《寒江残雪》,他竟然吹的是最古典最古老的箫曲!
那箫声,萧瑟,清冷,而薄寒。
那一刻,我知道,我被这个好看的男子用箫音击中了心脏。
后来,夏雪没有回来。他告辞了。
捧着箫,我竟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我只觉得心在跳,跳得像一支支横空出世的箭,乱石穿空,桃花纷坠,心灵的湖面,波纹一浪皱过一浪。
我想,完了完了,我单相思了!
(3)
单相思,是一件很可爱又很可怕的事情。
它像毛毛虫,在心里趴着,痒痒的,软软的,难受得很。
很多时候,我都喜欢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香樟树,想着自己的小秘密。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和沈留青暗暗做着比较。但大部分的时候,我都会悲伤和气馁。
我配不上他。他是那般的优秀,会吹箫,会弹贝司,会画画,会书法,会演讲,会辩论,会唱歌,会打球,会游泳,会喝酒,会侃侃而谈,会……总之,几乎世间所有该会的,他都会。
而我,却什么都不会,除了学习好,其它一无是处。我长得是如此平凡,瘦小瘦小的,包菜头,牙箍,笑得都是那么难看。
可是,单相思真的是一支咒语,我越觉得自卑,越觉得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却越是止不住地想念他。
多少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独坐窗前,绵绵细雨,雨打芭蕉,小小的心房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他!
我一想起他的笑容,坏坏的,带着小小的邪恶,我的心就跳得一片沸腾,令我几近无法呼吸。想着想着,脸就会红。
梅珍总诧异地问我:明月,你脸为什么莫名其妙会红啊?!
一问,我就更加心慌。
你是不是恋爱了呀?梅珍毫不放松地追问。
我说:没有没有,哪有呀?
她就笑:别骗人了,你这小妮子,一动,我就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快说快说,不说我可动手了!
梅珍用手挠着我的痒痒,我笑得倒在床上,喘不过气来。
只好讨饶,告诉了她,我心中有一个人了,一个小男生,他叫“沈留青”!
梅珍停止了嬉闹,她扶我起来,很慎重地说:啊!那个花花公子啊!你不该喜欢他的,他太花,夏雪就被他骗了。他那种人,是毒药!
毒药,多好的一个词!如此准确!令我想起鸦片香。
我知道他花心,也知道他这样的男子是不会喜欢我这样平凡丑陋的小女生的,可是狗尾巴草也渴望有春天呀!
爱情,是不分来由与贫贱的。像极了盛世流年里一飞冲天的烟火,燃烧得无所顾忌。点燃自己,照亮黑夜!


  • 沈留青,沈留青,这三个字,已经烙印在我的心里面了。无可救药,完全沦陷。
    我吃饭想他,走路想他,看书想他,睡觉想他。睡醒了,眼一睁,第一时间,我还是想他……
    他是我的毒药。
    他是我的鸦片!
    他是我,一辈子的盛世繁华……
    (4)
    为了寻得与他见面的机会,我很努力的在寝室里学着吹箫。
    吹了一遍又一遍。似风吹过了寂寞的叶子,发出悲伤的声音。
    每学熟一首曲子,我就去他的楼下等他。手里捧着箫,生怕有了闪失。
    这箫,是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吹过的。每一个孔里,都流淌着他的气息,我闻一闻,都会醉。醉得心里,薄凉而寂寞……
    若凑巧能够见到他,我会高兴地迎上去,告诉他,自己又学会了一首新曲子,想吹给他听。
    大多数的时候,他总是跟着一帮男生女生准备出去喝酒或者打球。
    常常是我吹了一半的时候,他就打断了我,然后告诉我吹得很棒了,让我回去继续学习。学会了,再来吹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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