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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

时间:2012-09-21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昔邪小术  阅读:

我只是想把这个故事,好好地说给你们听。
chapter1
颜家爹娘讨厌取名字,他们唯一的女儿出生的那天,两夫妻一碰头,没羞没躁道,既然这孩子是大年初一生的,就叫颜一吧。
我就是那个孩子,出生于大年初一,喜气。
颜爸一叹,闺女啊,这名字多简单,多有逻辑性,多有数字的美感……
我睨一眼,好意思讲,要是我初二生的现在不就得叫颜二了?
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眼巴巴地盼着自己年满十八,十八姑娘一朵花,我就可以改掉这个名字。
颜一颜一,谐音是研一,毕了业还被人称万年读书郎。
直到颜妈都撺掇我改一个高贵大方美丽婉约的符号代称时,我却瞥了她一眼,抖着手里的水壶给楼下的小一浇水,故作冷哼,“哎呦,现在才想起来让我改。”颜妈万分热烈地望我一眼,被我一句话打压回去,“改什么,都听习惯了到时候别人换个名字叫我还不应呢。”
此事就此作罢,再无人提起。
等到小一从蔫了吧唧的样子重生了的时候,我坐在窗前,往下望去,颇为赏心悦目,远处的人工湖早就被抽干了,多年前曾被我戏称为疯狂的草丛(其实只是没人修理)也被善心大发的物业公司让人给整顿了。
我拍拍脸,好像都不一样了。
颜妈在一旁使吸尘器,蒙着口罩,“颜一,你把这树当孩子养了是吧,还给它起和你一样的名字。”
小一是株木芙蓉,十三年前,被我栽下。
小一是我的名字,我想我这名字大概永远都没有高贵典雅的气质了,但是我不想把它丢掉。
我每每喊那木芙蓉的名字,就会想起来那人喊我的名字,小一小一,若是把它丢了,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就什么都没有了。
2011年冬天的时候,我陪着颜妈在街上压马路,正碰见高中时关系算好的女同学,挽着新婚的丈夫,寒暄之后还是忍不住八卦,“对了颜一,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吧,虞浅要和薇绫要结婚了,一月二十,”她眼角含笑,喟叹,“薇绫真是得偿所愿了啊。”
南方的冬天湿冷,风吹过来,耳朵有些发疼,我捂了捂脸,探头过去,笑笑,“谁?”
“虞浅和何薇绫啊,你忘了啊,何薇绫,眼睛大大长得很可爱的那个,她倒追俞少可有好多年了吧。”
我呐呐,冷风之中哈了口气搓搓手,“我知道何薇绫,我是问谁是虞浅呢?”
她快人快语,先训了顿我忘了那帮老同学,再梦幻般的补充一句,“虞浅你忘了?初高中好多女生喜欢的那个,后来读医学去了,现在正在市里医院当医生呢。”
她长叹一声,“长得好,工作又好,家里又有钱,现在终于要订婚了,薇绫真幸福啊。”
我一笑,眼睛在她夫妻二人身上打个转,努努嘴,“你也很幸福啊。”
她扑哧一笑,“别说我了,你呢?这么多年没见,总有男朋友了吧?”
两手一摊,耸肩,“我还是很享受二十多岁的单身生活的。”
“不是吧?!”她大惊,复而决心道,“等他们婚宴上,咱姐妹给你物色好的。”
“啊?”我摆摆手,大笑,“得让你们失望了,一月二十我还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了,帮我跟他们说一声,那红包和结婚礼物一样都不会少,我会让吴楚帮我送上的。”
我们告别的时候,颜妈化眼神为冷飕飕的利剑,“你一月二十要出差?编的吧。”
我笑着推她胳膊,言之凿凿,“我你还不知道吗?到时候我要是一个人去,不得当了千千万万对情侣的电灯泡了。”
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精光发亮的,我弱弱地举起两手,“我这不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吗?”
一推眼镜,她风情万种地一挑波浪长发,“要是这样就好。”
我讪笑着狗腿地挽着她向商场走。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颜妈什么都知道,只是我更愿意告诉我自己,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怕她有一天站在我面前,双手环胸,冷冷一笑,“我以为颜一你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总该长长脑子,没想到你读书的时候用脑太多别的地方都不够使了,竟然整出这么狗血的剧情。”
所有人都知道何薇绫喜欢虞浅,所有人都祝福他们相爱,那么颜一呢?
我在十三岁那年喜欢上虞浅,不敢妄图说爱,现今我年方二六,一半一半,也已有十三年。
许多年后,我还能撒着欢儿吹一声口哨,跟大闺蜜儿吴楚说,“暗恋的时光最美妙。”
她皱眉,“我说你啊就是个二百五的心,老藏着掖着干什么?”
我晃晃手指,say no,用时下一句话做引,“在那个年纪爱你,不因为你有车有房,只是那天阳光很好,你穿了一件我爱的衬衫。”
我坐着七年前还未离开时常坐的位置,这甜品店还是旧时的招牌,只在里边重新装修一番,卖的还是我最爱的榴莲忘返,我舀一口,含进去,眯起眼。
我对衬衫没什么喜好之说,但我在那个年纪喜欢上虞浅,确实是因为一见钟情。

chapter2
颜一从小就是众多师奶心目中的典范,她从穿着开裆裤到脱了毕业服,成功实现了好孩子,好学生到好职员的转变。
可是在我十八岁离开暂居地江南A城北上B城求学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从什么地方来,也不知道以后要到什么地方去。
颜爸工作总是调动,颜妈是个女强人,连带着颜一光小学就读了好几所,磕磕绊绊读完小学六年,颜爸颜妈终于开始苦恼,闺女得上初中了咱总得安稳下来吧,最后一敲定,一家人就定居江南。
到江南A城的那天,细雨,有薄雾,空气湿爽,总之是个好天气。
而后是去市立初中报到,老师在上边慷慨激昂地发表开学演讲,我在下边睡得很好,睡醒了,还往嘴里塞了一枚话梅糖,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晕染在舌尖,不敢咬碎,就怕发出咯嘣一声响,毁了我全部的形象。
因为来得迟,我坐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睡醒了将椅子往后一靠,托着腮,眼睛瞄着窗外的白云飞鸟,这姿势我百试不爽,从讲台一看绝对是认真听讲。
可是而后的数十年显然证明了,这是个坏习惯。
因为,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望见虞浅的。
他坐在靠着窗边的第四排,正偏着大半的白皙侧脸,下巴略尖,鼻梁高挺,戴着黑边的细框眼镜,翻着不知道是什么封皮的书。
当时我的视力还未被成堆的书本荼毒,5.3的眼睛,看什么都清爽。


  • 少年虞浅,镜片之下,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我舌下没化尽的话梅糖就“咯噔”一声,顺着我食道,直直给吞了进去,有些疼。
    所以说,校园言情不可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压根就没看到我,小丫头片子倒像个色中饿鬼,一点都不浪漫。
    岁月流逝,我早已忘了那天他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修着什么发型,头发是软翘还是凌厉,我只记得,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那眼睛有很安静,很深沉的墨色,有与年纪不相符的沉定。
    毫无疑问的,虞浅在当时全校的女生中,很受欢迎,当她们热烈地讨论虞浅哪里都好看人又沉默寡言好斯文的时候,我都很想插一句,嘿,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可惜那永远都停留于很想,不可能有实践的机会。
    他太骄傲又太冷漠,一点都不会安慰女孩子。
    卫霏抱着我哭,我将她安抚好了追出去,把他拦在楼道,“虞浅,这才多大的事啊,你们非得分手不可?”
    他停留在楼梯的第五级,接着从我身侧走过去,嗤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够贱了,我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跟着他转过身去,手心死死地攥住,看着他背影的时候,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娘我也在少女怀春啊,凭什么夹在你们两个中间做老好人还吃力不讨好,凭什么把自己的心交出来给你那么践踏?
    凭什么啊?
    凭什么啊?!
    颜一第一次认认真真痛心疾首地开始思考:虞浅,我到底喜欢你什么?
    可是除了那一双映在我心里的眼睛,别的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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