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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袖手为阿倾

时间:2013-05-28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慕倾歌  阅读:

 卿师兄泫然欲泣地冲进药房密室,不多一会儿又踉跄着冲出来,怀里搂着各色的瓶瓶罐罐。到桌上一字排开,皱眉思考片刻每瓶倒出三颗,再往桌上端一杯水向榻边奔过来。

我觉得我着实是装不下去了。密室里除了存着师父多年来配置的救人的药丸如千山暮雪扬花化生还存着师母多年来配置的杀人的药丸销魂噬骨冢中枯骨啊。再不醒我就要被半路出家医毒无能的师兄趁着师父出山找闹别扭的师母回来的好时机给祸害了。

为了使师父回来后不暴跳如雷剑吻上师兄的脖子,我睁开眼睛,直直立起上身,把脚放下榻去。干笑了一声“师兄。”

卿师兄立刻惊骇了,面目表情呈呆滞状,惯性作用继续冲过来,我撩住裙摆轻巧地避开了去。听到紫竹藤榻沉闷地一声响,药丸跌落一地,弹跳着四处散开。

师兄从地面乍起冲过来我面前扶住我肩膀,我深情地回望他。我想他此时定是要说一些”师妹你终于醒了。”或者是“苏肆竟然为了去楚国的对你下了安千日,我会替你出气的。”之类的话,他如此待我,我自然是要配合语境的。卿师兄深深望我一眼,说,“师妹你半天不醒,我把你的午饭倒给林里那只观望了很久的兔子吃掉了。”

我默默地流泪,师父的第一百八十八规矩是食有时,意味着我今天中午要饿肚子了。然后我庆幸了,幸好我醒得早赶上晚饭了。

我退到门口,扫视一眼满地散落的大小各色药丸,唇角勾出一个极无害的弧度,“师兄,若是师父回来了看到你把他和师娘这么多年的心血践踏蹂躏了,不知道…”

转身脚底生风使了一苇渡江跃了出老远,身后传来一声哀嚎“完了,阿倾你要帮我,我不懂医毒的…”

我暗叫活该,不懂医理毒性还敢乱喂我吃。身法脚步愈发轻巧,连踏几根纤细竹枝跃过紫竹林,惊得林间小兽乱窜。

不多时,足尖便落在了断肠崖上。崖下云雾翻腾,奔涌不息。风猎猎地吹动我的裙带和黑发,我立在崖上最险峭的地方极目望去,远山苍翠,层峦叠嶂,凝色欲降。我想,依时辰,苏肆该到楚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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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才下断肠崖,眼睛一阵模糊,步下一踉跄。我眨眨眼清醒,安千日到底是师父口袋里偷出来的,即便我已经吃了各种旁门解药还是受了些影响,刚才催动轻功又吹了风,安千日的余劲一齐冲上来。旁边有人从后背扶住我欲坠的身子,我顺手搭过去打趣道,“不碍事,师兄就收拾好了手脚挺利索嘛。”

颈骨突然一凉,晕过去的一瞬间我在心里吼了一声,“卿师兄你快点来救我,我被劫色了。”

我果真被绑架了,在师父防守森严的山上被绑架。我想要不是他们太厉害那么就只能是师父那些个机关该换了。

只可惜不是劫色。我醒在一个布置典雅的马车里,手脚被技巧性地捆绑不紧不疼只是…挣不掉,后颈酸麻地,我之所以确定不是劫色是因为我的左右侧各坐着一位姑娘。后来卿师兄语重心长地教育我说,不能因为看到的是两个姑娘就断定不是劫色的,万一是两个姑娘喜欢的是姑娘,那么还是劫色。

我深刻地认同以上观点。但是人家姑娘确实不是来劫我色的。看到我醒过来主动解释了,“倾姑娘得罪了。”

我赶紧摇头,现在命掐在别人手里哪能跋扈,“无碍的无碍的,不得罪不得罪。请问你们把我抓来有急事麽。”

年纪稍小的绿衣姑娘略微羞涩了一番,“倾姐姐其实我是很仰慕你的,你到处济世救人,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人家都知道神医倾姑娘,我让我爹爹给你包了一块紫燕春风的匾就是不知道怎么给你…”

马车适时地颠簸一下,我偷偷擦把汗,仰慕我就得把我抓走那我不是整天被抓来抓去没停了。唇边的笑愈发温柔,“我也喜欢你啊,你放开我我们去你家拿匾。”

“不行的。”绿衣姑娘思考起来,“公子启说要拿你去和楚国换东西,换完我再放你走吧。”

和楚国换东西。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被打开,有强势的痛楚卷铺过来,这么多年过去,当我回想来还是会有清晰的影像,仿佛那袭白袍盔甲,就这样握剑英挺地立在我面前。

我敛了眉。公子启要对付楚国,他有麻烦了麽。

绿衣姑娘慢慢向我移过来,“姐姐我突然觉得好香哦,是不是你身上的味道。唔,我有点困…”

我扭转几回身后绑住的双手,不几下便解出来,这种游戏已经和师兄玩得出神入化了,我只是担心我低微的武功打不过他们两个人。反手抱住身子缓缓下滑的绿衣姑娘,“姐姐不但会医术还会用毒哦,记住以后要小心不能同不熟悉的人说话。”

猝然挑开帘子点了驾车人穴道极力勒住缰绳。马匹朝天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周围是一个林子,马车正停在中央小道上。我跳将下去,忍不住仰天长笑几声。我一定要告诉师父,你家武功乱七八糟只有轻功青出于蓝并且不会骑马的阿倾竟然在被绑架的历史环境下制服了三个人外加一匹马。并且双方均无伤亡。

林子密处传来有人急急踏空而来的呼啸声。我无奈地手搭眉骨,“卿师兄,你要不要再晚一点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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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终于还是回到楚国境内,我千方百计躲开五年的地方。五年前师父便与我叹息道,“阿倾,你这个孩子,哪里都好,只是名字太煞气,倾,人倾,城倾,国倾。”

那时我心智便成熟得差不多了,我立刻明白师父是在说我将毁了王子迟我将亡楚。我这么爱恋王子迟我怎么舍得让他的国家也亡了呢,我记得那时他一袭白衣战袍迎风而立,他说,阿倾阿倾,等我登上王座,你便是我的后。

师父说,阿倾你愿不愿意就次再也不见他。

我点头一滴泪也没有掉,我只是在想,他知道了会不会倒提一壶酒走在药园里眉宇间堆了阴霾自己喃喃道,阿倾阿倾,你怎么一声也不说就走了呢。

师父的话当真是很准的。

我离开后,老楚王久病而去,王子迟登基成为新的楚王,他改革朝政,勤加练兵,短短三年间楚国一跃成为与赵国并驾齐驱的大国。各占据南北眈眈而视。

我想,我不在阿迟的身边楚国果然盛世太平。这次楚太后旧疾复发,指名请倾姑娘去。师兄与我讲道理,我硬是灌下安千日央了苏肆替我。

便也是为了阿迟的楚国的念想。

步入繁华的街道,师兄问我,这么多年,那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我说,赵国要对他不利嘛,我过来提醒他一次便好,我就回去了。

阿倾,你想见他吧。五年时间你不但忘不了他反而愈加念想。这股念想向千足藤一般缠在你的心上,渐渐长紧了,你想见他。

我干笑几声,仰头走过去,没有没有,师兄你小心我告诉师父你把他的妙药都弄脏了哦。

卿师兄的声音从人群中缥缈地传过来,阿倾,你是要阿迟不要天下要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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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终于决定先下榻在客栈,师兄问我,你是要阿迟要你不要天下麽要你麽。我承认我放不开这句话,我根本没有把握,在如今的楚王眼里阿倾当不当得整个天下重要。

我也未料到事情来得这样快。

我想阿迟是早知道我来楚境了,只是他在等我主动去找他。不然我被公子启又一次抓过去时他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呢。

他穿的是一身玄色便衣,手里握着轻巧的佩剑。他在我的对面眉宇轩昂轻轻地唤,“阿倾阿倾。”

我想我该扑过去他的怀里的,我该捶打着他胸膛告状,“师兄把我午饭倒给兔子吃了害我饿肚子,他还乱给我吃药差点毒死我了。”

可是公子启的长剑就冰凉地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只好微微地仰起脸,吸鼻子。阿迟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剑锋反射出利落的光,“公子启,你要什么,放了阿倾我给你。”

公子启哈哈大笑几声将长剑移开几分,“楚迟,倾神医果然是你的软肋。我要整个楚国。”

终于绕回这个我最害怕的问题,要天下还是我。

我紧紧看着阿迟的眼睛,手被攥出一层微汗。许久未听到回答。我笑了。阿迟回答不了,意味着我不比楚国差,即便是最后选的楚国我也无憾了,我想我最后该做点什么,总归不能给他添麻烦。正欲往脖颈处的长剑凑过去了解,阿迟温润地声音响起,“我答应,只要你放了阿倾。”

眼睛无法控制地湿润然后饱满溢出泪水,阿迟说,只要你放了阿倾。

我慢慢走过去,每一步像踩在过去五年的时候里一样向着阿迟走过去。泪水模糊不清了眼睛,可是我你胆怯,因为他在那端。

身后公子启叹气,“若非立场,我们会是身死至交,王子迟,我会善待楚国百姓,像你执政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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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躺在阿迟的怀里,断肠崖上风大力地穿行而过。我抱歉地埋头,“阿迟,我终究是亡了你的国。”

头顶声音被风吹得湮开来,“我从未说过要的是天下而不是你,阿倾不愿我要天下,躲我五年。我便袖手把天下给公子启,反正他会好好待我楚国子民。

我一时喜不自禁,奋力挺起身子,问心无愧义正言辞,“我离开五年,是因为,因为我中剧毒,对,剧毒了,我怕你伤心才离开的。现在我好了自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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