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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谁怜 (一)

时间:2013-04-18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420  阅读:
 
  (一)
一曲罢,我起身,抱琴回房。身后的喧哗,只留给它素白的背影。
我坐在房前的长廊上,擦拭着我的琴。
“攸人,王公子来了,他可是出了高价指明要见你的。”阁楼下,妈妈带着身着华服的男子,想来便是妈妈口中的王公子。
“妈妈,您是知道我的规矩,我不见客。”起身回房,关门,门外是妈妈的赔笑声和王公子的恼怒声,一笑置之。
是的,我是攸人,京城第一青楼名妓。曾经是一地富甲千金,却遭到小人算计,父亲在经商途中被恶人杀害,母亲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换成了银票,我在半夜被送离了家,等我再次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堆废墟和一名忠心的老管家。我在废墟中找到一把琴。
我给了足够老管家大富大贵安度晚年的银两,抱着琴,漂泊到了京城。
我给了青楼老鸨一叠银票,告诉她我只卖艺不卖身。
“我想以我的才艺,应该可以为你赚到不少的银两,不可迫我接客。我只是找一个安身之地。”
老鸨拿着银票,对我眉开眼笑。
我转身走入青楼,从此改名攸人。
夜夜抚琴。日日歌舞,巧笑倩兮。
为守孝道,我只着白衣。
从此,京城便出了一名白衣的攸人。

(二)
“攸人,你看王公子差人给你送了最新的绸缎,你看你看,多好的花色啊。”
“妈妈,劳烦你帮我分给姐妹们,多余的便帮我兑成银票。”
“攸人,每次那些公子送给你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你就这么看都不看都送给姐妹,你看你,整天都是一身的白衣,多晦气,你也学学姐妹们多打扮打扮,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男人啊。”
“妈妈,这绫罗绸缎攸人并不稀罕,若是妈妈觉得换了银两多了,到是可以把那些歌银两拿去街上救济几个叫花子,到是还积了德了。”
“你这破嘴,竟说些刺人的话。”
我只是擦拭着我的琴。
“攸人妹妹,你又在拿妈妈开心了。”
来人正是胭脂,也是这青楼里的红牌。
“胭脂,你来的正好,好好说说这小蹄子,让她也和你们学学,多穿红戴绿的。”
“妈妈,攸人妹妹这白衣可比你这穿红戴绿讨人喜欢,您看,这多少富家公子大把的掏着银子争着看的还不是这素白的白衣么?”
“胭脂姐姐,我们进房谈吧。近日你有感风寒,这外面的风大。”
我携着胭脂款款款入房,把满脸恼怒的妈妈关在门外。
胭脂和我都是她的摇钱树,敢怒而不敢言。
“攸人妹妹,这么多公子哥,你怎么一个都看不上眼?妹妹,我们这样的人,想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离开这里。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还是清清白白的,趁早找户好人家吧。”
“姐姐你说笑了,清清白白,在外人眼里,在这青楼里的,便都是青楼女子,有何区别。青楼女子便是青楼女子,只为讨好那些个有钱的花花公子。找个好人家,姐姐说的轻巧,若不能找个心里喜欢的,那还不如在这里抚琴一辈子。”
“心里头喜欢的,唉,攸人妹妹,谁又会真心喜欢个青楼女子呢?”
本想开口,不想却没了言语,确是,谁又会真心喜欢青楼女子?只得低头叹息。
我正欲抚琴,却听得外面一阵喧哗,我与胭脂相视,推出门去。

(三)
推得门来,站在长廊上,却是看到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推攘两名男子。
“又是一群争宠的姑娘。”我正欲转身回房,胭脂却拉住我:“今天可不一样哦。你瞧。”胭脂指了指人群,我顺着方向看去,却见一名青衫的书生,还显得有些落魄。
“读圣贤书的人,也不忘这烟花之地,倒是辱了这圣贤二字了。”
“世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倒是有理的,让这些个姑娘们围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秀才,有些迂腐,口中直说着男女授受不清,孔曰不停,想要脱身却被姑娘们挤得水泄不通,倒像是进了女儿国的唐僧,急煞他也。旁边有一华服男子看着这场面哈哈大笑,想是专程来看这一出闹剧一般。一群姑娘只围着穷酸秀才,冷落了旁边有钱的公子,场面到是滑稽。
我“噗嗤”一声笑了,却不想惊扰到了下面。
“妹妹,你看,看痴了下面那两人了。”胭脂说笑,倒让我没来由的脸红。
与那秀才对视,不由得一惊,却是再也移不开眼。
“王妈妈,你这院里新来了这天仙似的姑娘?王妈妈开个价。”那华服男子掏出银票,妈妈眉开眼笑。
“张公子,他是我们的攸人啊。”
我只是看着那秀才“客官,小女子只卖艺,不接客,失礼了。”
胭脂见我:“妹妹莫不是动了心了。”胭脂怎知,我早已许了他了。
真个是痴了秀才,乱了攸人。

(四)
我转身入房,那段往事,倾巢而出,让我措手不及,潸然泪下。
那时还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大人曾戏语结为亲家。我们虽茫然不懂,却也知道这能让我们长相厮守,于是便有一种天真的欢喜。在还不懂得爱情的年纪,我们便已许下了海誓山盟。再年长些,暗下只唤他作江郎。只是后来,一切发展却是突然,父亲经商爱极了江南的富饶,便举家迁了来,而江郎依旧留在老家,从那时起,夜夜相思,愁肠唯有相思泪。
本想今生是再也遇不上他,却不曾想到,今日遇上了。只是,我却身在了青楼,想来,在他眼中,我也是个下贱的女子了。
那秀才便是我日日牵肠的江郎啊。

(五)
我独坐到天明,却听到院中吵闹,不想理会,到是胭脂推门进了来“妹妹,昨日那秀才。。。。”
“姐姐怎么突然说起那秀才来了?”我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怕那秀才二字又要招来眼泪。
“那秀才一早便来了,说要见你,只是身上没有银两,妈妈不待见,那秀才倒是犟得狠,偏要进来,妈妈找人将他轰了出去,被人打了,你看,现在又来了,看来又得要一阵乱棍赶他出去了。”我听着,心一阵紧过一阵的疼,江郎啊江郎,本想你该是忘了我的,本该是我们至此不见,你又何苦呢?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秀才给赶出去,拉不出去,乱棍打出去,没钱还想来凑热闹,也不想我王妈妈是省油的灯么。”
“妈妈。”我看着衣衫褴褛的江郎,心如刀绞般,“让他上来吧。”
“攸人,你。。。。。”
我只是下去,扶起江郎,对于妈妈的不满,我不管不顾。

(六)
我为江郎擦拭伤口,如那伤口在我身上这般的疼。江郎啊江郎,你又何苦遭这罪呢,话到嘴边,却都化成了泪来。

  • 我与江郎,执手相看,无语凝噎,唯有泪千行。
    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怜儿。”江郎开口,那是多少次梦里他唤我的名字,我苦笑“怜儿已死,现在只有攸人。”
    “你为何会在这青楼之中?”
    “三年前,父亲在经商途中被小人暗算,客死他乡,母亲便把家中所有的财产都兑成了银票,我带着银票连夜被送到了亲戚家,才免于一死。等我再次回去,只剩下一堆废墟和一名老管家。我在废墟中却只找了一把断了的琴。我不停的挖着废墟,希望能再找出点东西。老管家坐在废墟上,告诉我母亲遣散了家奴,悬梁自尽了。那群小人看中的是我父亲的钱财,他们到我家时只看到一座空空房子和我已死的母亲,心中不忿,便一把火烧了它。我只是不停的翻挖着废墟,十指早已是血肉模糊,但我并不想停下来。我本该哭,却流不出一点泪。后来,我辗转得知害我家人的人留恋这烟花之地,于是,我便进了这京城最大的青楼,改名攸人。一心想着报仇。”
    “这么大的变故,我却不知,你却一人担着,苦了你了。为何不去投奔亲戚?”
    “投奔,该去投奔谁呢,去了,也只是给他们途添了麻烦。”我只是苦笑。
    “难道你就打算在此一生么?”
    “我本该是早已死的人,如今也只是苟且偷生,本是以死的心,只想能为双亲报仇便是竟了孝道,了了心愿,如今,我以在此三年。竟不想还能遇着江郎。江郎为何会到了京城,却也来这烟花之地?”自说着,竟有些脸红,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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