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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头

时间:2018-06-10    来源:www.haiyawenxue.com    作者:陈尧默  阅读:

告示

丰州城陈府千金梓儿不幸遭歹人之毒手,太守史良念与其有婚姻之约,接于衙门,由太守安葬,夜间谁知半夜女子头颅竟不翼而飞。今悬赏一千两黄金寻头,有寻得此头者,请于衙门领赏。

渤海丰州城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样的告示,告示一出顿时满城风雨,“寻头”成了不少百姓的大事。一些酒徒赌鬼都为讨得这一千两黄金戒了赌戒了酒。由于他们经常游离在勾栏瓦肆、烟花柳巷之中,对丰州城的一切娱乐场所都了如指掌,所以找起人头来兴许会容易许多。其中臭名昭著的大赌鬼钱密就是寻头第一人。

自有告示以来,钱密就开始在各处寻头,他问过赌坊的张老板,他问过迎春楼的老鸨王妈妈,他问过唱戏说书的赵老头,然陈家小姐的头仍旧没有找到。钱密逐渐担心起来,他害怕陈家小姐的头被别人找到,那时自己就一无所得了。

钱密一筹莫展回到家里,看到门口的妇人就是大发雷霆,一顿臭骂,“你这妇人,就知道在家吃喝,不知为夫为这陈家小姐的头发了愁!”那妇人起身训斥道:“好你个钱密,平日吃喝嫖赌,坏事做尽,想凭借这头颅发家,你若发家,这天莫非是瞎了眼!”话刚落地,钱密脸涨的铁青,眼睛瞪的大大的,只见他弯腰从门边拿起一个扫帚来,对着妇人就是乱打。妇人抓起扫帚还击,却又被钱密一怂推倒在地上,哪里知道这一推,妇人的脑袋磕在门口的石阶上,一声闷响,血流如注,妇人竟然咽了气。钱密一看自己闹出了人命,又不敢报官,只好把尸体先拉回堂内,用棉被覆盖起来。钱密坐在妻子的尸体旁苦思冥想不知怎么掩埋尸体,这时又想起陈家小姐的头来,于是他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第二日,丰州城衙门早早地有人击鼓,孙捕快打开了衙门大门,看见衙门口击鼓的竟是赌鬼钱密。

  • “钱密!你有何冤屈呀?若是赌场小事,立马滚蛋!”孙捕快用手把钱密从衙门口往外推,钱密却使劲地往前凑,嘴里嘟囔着:“启禀孙捕快,草民已经找到了陈家小姐的头颅了,正在这食盒之中。”孙捕快一听寻到了陈家小姐的头颅,脸上乌云一瞬间消散,露出笑容说道:“好吧!我领你进去吧!”说罢,钱密提着食盒大步流星地走入衙门大堂。

    钱密在一阵“威武”声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是磕头,抬头对着堂上的太守史良说:“老爷,昨日草民在城西的护城河里发现一飘浮物,上前一看,发现是一颗头颅,据我辨认发现正是陈家小姐头颅。于是草民特来献给老爷”

    史良听完是陈家小姐的头颅,紧张慌忙说:“呈上来,让老爷看看是不是我未过门的亡妻的头颅”

    钱密把食盒用双手捧在手里,由孙捕快把食盒送到了太守的堂上。太守颤抖地双手掀开食盒,在掀开的那一刻竟害怕地闭上了双目,等他调整了心态,睁开双眼看到确实一颗女人头颅。头颅的头发四散,上面都是水珠和杂草,面部却已经被模糊不清了。

    “大胆刁民,这不是陈家小姐的头颅,你竟敢杀人取头冒充,孙捕快先打他打八十大板,然后打入死牢!”史良拍起惊堂木,就是对堂下的钱密怒斥。

    “冤枉呀!老爷,这头颅是从河边捞来的,面容定是被水浸泡腐蚀了,已经看不清面容了。草民刚捞上来的时候就是陈家小姐的头颅,小的不敢撒谎!”

    “住口,一派胡言!你这泼皮,孙捕快给使劲地打他,快!拖出去!”孙捕快不管钱密争辩,上去就是卡住他的手脚,像捏臭虫一样把钱密捺倒在地,一下子脱掉钱密的裤子,左右的衙兵对着钱密白花花的屁股就是噼里哗啦乱打,只打的皮开肉绽,血液横流。钱密在一番惨叫后又被孙捕快拖了下去。

    “退堂”史良退了堂,打发了捕快与群众,又看了看那个头颅,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他为自己的残忍后悔不已,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冲动,陈家小姐的头也就不会丢失。世间就是如此,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史良把那个无名头颅又放回盒子,盖上盖子,失落地转身离开大堂。

    夜晚十分,星辰被乌云遮蔽的光芒。太守史良在灯下夜读,读着读着不由得打起瞌睡来,起初他还能抵抗,但困意还是击败了他。在意识朦胧之中,太守史良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是他与陈家小姐的故事

    太守史良第一次走马上任丰州城是初春桃花盛开的时候。四月丰州城西城的桃花已经花开十里,朵朵粉红色桃花排列在枝头上,轻微的风偶尔会刮下几片花瓣来,这花瓣缭乱飘零而落,在地上又被风卷起来堆在一起。

    一日,史良骑着高头大马,穿上年轻少年衫到丰州城外游玩。恰在丰州城西城路过一桃园,史良看那桃花开的甚是美丽,于是下马步行去桃园欣赏美景。

    史良慢悠悠地在桃园中左看右看,目光不停地在这一棵棵桃树上游走,大约看了三刻钟才满意地准备离开。在回去桃园的出口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马儿不见了,瞬间可把史良急坏了,这时突然一声马的嘶鸣让他慌张的新平静下来。顺着马儿的叫声,史良向桃园走去,走着走着看到自己的马儿被拴在一棵桃树下,在桃树下竟站立着一位白衣姑娘。姑娘后背向马儿,伸出纤细的玉指提着脚跟想要摘得高处的一枝桃花,但却遥不可及。

    “姑娘,不如让小生给你摘得那枝桃花?”史良凑上前去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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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脸上一阵绯红,吞吞吐吐地说:“那……小女子有劳公子了。”

    史良走到那姑娘身边举手欲摘那一枝桃花,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史良闻得这香气愣住了神,直到姑娘喊公子时他才缓过神来,轻轻地折下那一枝桃花。

    姑娘从史良手中接过桃花道了谢想要离开,衣袖却不知被和何物扯住,回头一看竟然是眼前的公子拉住了自己的衣袖,眼睛还在目不转盯地盯着自己。姑娘顿时芳心乱跳,慌了神一用力便把衣袖扯回来。

    “公子!不得如此轻浮!”

    “姑娘恕罪!恕罪!小生见这马儿很像我的,却不知为何被牵到这里”

    姑娘见眼前公子并非恶意便说:“我见马儿在旷地乱走,害怕他走丢了或者被小偷盗了去,于是把它牵走,我来照顾,等马主主人回来便归还。”

    “原来如此,那多谢姑娘了”

    “不必言谢!小女子告辞了”姑娘作揖后转身离去。

    大概那姑娘走了有十几丈远,史良向前喊道:“姑娘!姑娘!不知姑娘芳名?”然而姑娘并没有听见,也只有片片桃花飘飘落下地声音。

    史良回到家中像患了病一样,对那姑娘朝思暮想。他想起那姑娘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的姿态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时不时嘴里胡言乱语说:“姑娘!姑娘!”。次日史良又去桃花园寻找那姑娘,结果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史良每日都会去那桃花园寻那姑娘,但每次都让他失望而归。等到第十三次的时候,上天眷顾了史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桃花,她见到了那个换上红色衣裳的姑娘。

    史良骑着马儿来到那姑娘身边,下马后扑腾一生跪倒在姑娘的裙下,“姑娘!姑娘!小生想你想的好苦呀!这数十日,小生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多次寻你未果。今日小生见得姑娘,必然向姑娘求夫妻之好。”史良也不再顾忌自己官家身份和状元郎礼仪,拉住姑娘的石榴裙不放。

    “这……这……这”那姑娘不知所措,说话也支支吾吾,想要把公子的手从裙子上扯开,谁知他拽的牢固,怎么用力也扯不开。她无奈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心中倒也是十分中意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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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姑娘!你若不答应!我恐怕命不久矣,定害那相思病而亡!姑娘!姑娘!”史良这时竟和那些泼皮无赖市井之徒一样,犯起了刁来。

    “你且松开!小女子……小女子答应你便是。”姑娘说罢就不好意思地用手帕这遮住了自己的脸。

    听到姑娘的回答,史良心中大喜,立马从地上起身,一言不发地攥住了姑娘的手,这个行为也吓了姑娘一跳。

    “公子!不得无理!小女子还为过门,不可!”

    史良那管她害羞言语,一把扯掉姑娘的手帕,露出她那以上似醉非醉,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一点朱砂格外显眼。

  • 这日他们游玩桃花园后,史良把自己的香囊交给了姑娘当做了定情信物,直到傍晚他们各自报上的家门后,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第十四天,姑娘差人来衙门府送来信,信中她说自己恐不能与史良结夫妻之好,她的父亲已经把她许配给了京城的尚书令做小妾。

    石良读完信后,愤怒不已,由爱生恨,不由得把梓儿姑娘当做了自己的仇敌,每日诅咒辱骂。

    大约过了半月,陈府传来噩耗,陈府遭受盗贼洗劫,全家无一幸免,梓儿姑娘不堪受辱自缢身亡。

    史良派人梓儿姑娘的尸体运到了衙门。夜晚,史良提着刀斧来到梓儿停尸的地方,对着尸体就是辱骂:“梓儿!你就该是这种下场!你背叛了我!看我剁下你的脑袋!”史良怨气冲冲地举起斧头对着尸体的脖子就是一斧头,谁知脑袋像瓜一样滚落在地,脖子竟一滴血也没流。史良见状想走,却被一声音叫住。

    谁知那地上地头颅竟然开口说了话,“史君呀!史君!我本是答应嫁给你的,却不知竟落了个这般下场,这等信物我全部还给你!还给你!”。头颅说完了话就从地上飞起来,又向窗外飞去,转眼间不见踪影。

    史良呆住了,这时突然一声鸡鸣让他从梦中惊醒。史良揉了揉眼睛,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梦,他起身正欲离开,却在书桌上发现了一个赫然挺立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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