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她给自己化了一个简单的淡妆。她转过头来看我：“你今天有点奇怪。”
我看着她，艰难地说出三个字，“分手吧。”
她居然笑了笑，“早知道我应该穿一身好看点的衣服。”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我知道，没关系。”
等我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她的脸颊已经湿润了，妆也有些花了，眼里的泪折射出的闪光硌得我生疼。
她走出卫生间，开始整理起公寓里她的东西，背着我，她说了一句：“白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走回房间，关上门，关上了她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玄关那里传来了一阵响动，之后，整个公寓都彻底地安静下来了。
又只剩我自己了。像几个月前的某一天，有人打电话给我，通知他们车祸的消息一样。
这样也好。
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隐隐约约地听见有风的声音，还有从很远处传来的嘈杂声，陌生却又亲切，像是置身在山谷之中。
再见了，林水仙。
IX
正当我快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的时候，我听见了一阵响动，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想要仔细辨别，却总是听不真切。
“前几天走的时候，钥匙忘了还你。”门外传来林水仙的声音。
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这几天来我第一次睁开眼睛，和推开门的林水仙一起，看到了正仰面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他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闭着眼睛，嘴角还挂着笑容，手边散落着几颗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的药片。
过了很久，林水仙走到我面前，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叶片，带着哭腔瓮声瓮气地对我说：“放心，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的。”
我低下头，从影影绰绰的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那里分明是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